那若有似无的水声直往耳朵里溜,猫挠似的心痒,秦将军沐浴的样子一定很有看头啊,要不是他上了门闩,她可能会去扒门缝的。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沐浴还要遮遮掩掩,她看起来有那么色急吗!
于是叶长安就在这种想睡不甘心,却又抵不住宿酒的疲累中睡去,大梦一场后醒来,天都要黑了,秦将军不在。
徐应桐跟贺添都不在,不知道闹成了什么样子,院子里就只有于伯跟蔡崇嘉在收拾,叶长安问,“于伯,秦将军还没有回来吗?”
“叶娘子你起来了,将军让我熬了姜汤,你起来就去喝一碗,将军他出门,不知道何时回来,饿了的话我给你煮碗面。”
“谢谢于伯啊。”她坐在灶台下,一面心不在焉的喝着姜汤,一面看于伯煮面,心说秦将军的人情有这么多吗?
秦将军并没有什么人情往来,而是在初一这日去了永宁寺沾染香火气,长公主说要在年节送他一份礼。
适逢年节,寺庙里人山人海,秦未一个人在茶客房品茶,宿醉让舌尖失了味道,喝的寡然无味。
“你喝酒了。”长公主祈福过后走进来,一下就嗅出了他身上残留的味道,“看来你心情不错哦。”
“长公主要给我送礼,我心情自然好。”
“你如何也这样油滑起来。”长公主妩媚的笑了笑,看他,“既然你高兴,不如陪我喝一杯如何?”
秦未面无表情,“对不住,我酒量有限,该喝的都喝过了,再容不下一杯。”
“刚夸你一句,就开始无情起来,也罢,你随我来。”
长公主的大礼藏在外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内里层层把守,关的是失踪已久的梁建章。
秦未从一开始就猜到是她藏了梁建章,洛阳城里能有这种心思跟手段的人不少,但有理由能做到的却只有长公主,她之所以会对梁建章费这番心思,完全是为了他。
“长公主用心良苦,关他关了这么久,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连高安都不甚在意的梁建章,到底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可以左右他的秘密,秦未真的拭目以待。
“白渊也真是的,怎么说我也是帮你一个大忙,我可是完全站在你这一边的。”长公主嗔道。
“长公主的人情,我记下便是,可我好奇的是,长公主如何在三年前就未雨绸缪的收留了刘锡的长子,还把他安排进廷尉府,莫不是从那时候起,你就惦记着替我报仇?”
长公主服了服发髻上的簪子,淡笑,“刘家人死的可惜,我生点恻隐之心顺手救了他,其实并没有指望用的上,谁知道你一回来就派上了用场,也算是没白费我这番好心,咱们大魏朝蛀虫太多,皇兄他眼神不好,我少不得要尽点绵薄之力的,你说可是?”
“长公主之魄力,让我钦佩。”
长公主淡笑不语,转身领他去见地牢中关的梁建章。
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别有洞天,关在这里当真插翅难飞,梁建章如此关了大半年,头发都已经斑白,好像一个垂垂老者。
“梁建章起来瞧瞧谁来了。”
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梁建章好似一个被豢养的畜生,身束锁链蹒跚而来,漏出祈求而又贪婪的眼神,而在看到秦未到那一刻,却又猛的跳开,颤抖着蜷缩到墙边,视秦将军如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