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点没有?水放好了,可以去洗澡了。”易州一个大老爷们,几乎不曾干这种伺候人的事,如今只能努力在实践中求真知了。
宗远撑着地面站起身,腿被压了太久发麻酸软,差点站不稳,易州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吓得一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宗远,平日里是怎么生活的?
易州不容他拒绝地一把扶住他,感觉到他想要挣扎的手臂,沉声道:“远儿跟哥客气什么?”
宗远闻言不推拒了,由着他把自己扶进浴室,可他准备脱衣时,易州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宗远窘困,“州哥?”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泡在水里。”易州拒绝离开。
宗远滞在原地,上回只是洗澡中途被他看了几眼,就恨不得钻进墙缝,现在要面对着他洗澡,怎么可能?
他眼里的抗拒太明显,易州背过身,“我不看,行吗?”
宗远依然没有安全感。
易州叹了口气,出了门,他没敢走远,蹲在洗手间的门前,刚刚连站稳都费劲的远儿倚在他身上的重量还未消散。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易州慌忙站起身,就听着宗远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一定是摔进了浴缸里。
易州捏了捏眉心,收回迈出的脚,想不明白宗远在犟什么。
等了很久,就在易州以为宗远已经泡睡着的时候,门被打开,湿着的头发还在向下滴着水珠,看到门口蹲守的人有些惊讶,“州哥?”
易州拿起毛巾搭在他头上,“找个地方坐下,哥给你吹头发。”
宗远有些晃神,总觉得不现实,等暖风透过那双穿梭在他发隙中吹在他头皮上时,他还觉得自己在幻想里。
“不过是一个月,又是低血糖高烧,又是胃病,远儿,你还有什么毛病没让我知道的?”易州帮他吹着头发,像是在对待珍藏的艺术品,温声问他。
宗远真的认真想了想,“没有了,这回是意外。”
“最好是。”易州说。
宗远靠在他的腿边,懒散地眯着眼,温度正好的暖风让他舒服地快要睡着了,连胃里那隐约的疼痛都可以被忽略。
没多久,耳边的声响停了,易州看他如一只懒猫的模样,笑道:“困了吧?去床上睡。”
“好。”宗远确实困了,拉拢着眼皮,迷迷糊糊摸索到床上躺下,手心却紧紧捏着易州的裤腰。
“手松开,我去洗个澡。”他身上的上衣一早被脱了,裤子却从湿到干,有种黏在身上的不自在感。
宗远睨着眼,“你不走吗?”
窗外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