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头痛起身洗漱,谁知一个不留神撞翻了铁盆。哐当一声巨响惊醒梦中人,室友们依次直挺挺地从床上爬起,中气十足地喊:“老幺你没事吧!”
纪淮被吓了一跳,回道:“没事,你们继续睡。”
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联想到室友昨晚的举止,他们好像……把他当成女生在护短?
纪淮的脸顿时阴云密布,大概是平时和尤铮铮玩得多,给了这群傻子一种他是娇花的错觉。
“我觉得有必要声明一下。”纪淮脸色铁青地把室友一个个从床上拎下来,“我不是gay,更不是0。”
几个人缓缓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几秒,老三迟疑地发问:“你朋友不是gay嘛……”
纪淮:“按照你这逻辑,那我要是gay,你们也全都是?”
老二小声逼逼:“你不是还和男网友住酒店了嘛……”
纪淮:“?”
宿舍长连连摆手:“好了,老幺说不是就不是,我们让着他点。”
这误会解不开了?
纪淮总算明白为什么宿舍长当初和谈妙告白放心让他送人家回学校,敢情在这几个人眼里他和谈妙的属性一致,都是姐妹。
纪淮自知多说无益,漠然睨了他们一眼,带上平板和读书笔记去图书馆复习。
碧渊潭的小插曲对纪淮的生活没有产生太多影响,消沉了几天他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期末复习了。
而另一边的阮玉尘和纪淮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他的房间昏暗无比,分不清白昼黑夜,厚重的窗帘将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无法透进分毫。
原本整洁明亮的卧室现在凌乱不堪,阮玉尘没心情收拾。茶几上摆放着昨晚只吃了几口的外卖,因为开了空调,倒也没坏味,放微波炉里加热还能吃。
距离两人闹掰已经过去大半个月,阮玉尘始终没出过门,他不要命似的消耗体能超负荷直播,似在赎罪又像在宣泄。
明明可以在他身边陪着他,偏偏控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感情。说到底人类都是贪得无厌的,得到了一点光亮,就急不可耐地想要抓住整片阳光。
阮玉尘能将纪淮的联系方式倒背如流,但他不敢再打扰对方。他害怕极了那人眼中的嫌恶,以及聊天窗口鲜艳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又是一夜多梦,阮玉尘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手掬了几捧水胡乱拍在脸上,接着坐到电脑桌前,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指尖。
忽明忽灭的火星在黑暗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缕缕缭绕的烟雾模糊了阮玉尘的面部轮廓。他揉了揉眉心,把烟蒂扔进烟灰缸里,继而打开电脑登录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