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和他娘一去世,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没几天家里的东西就被叔叔伯伯们瓜分光了。
刚开始他还特清高,不屑的与那些人计较,可清高不能当饭吃,没过多久他就开始饿肚子了。
可他一不会种地,二常年念书也吃不下那个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成了人嫌狗厌的样子了。
后来欺负苏日安和苏豆子也是因为看出薛文瀚厌恶苏日安和苏豆子,又出手大方,他才时不时地去欺负欺负苏日安和苏豆子来讨好薛文瀚。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曾良心不安过,可慢慢地……时间是世间最好的溶剂,五年的时间,不仅溶掉了他做人的基本准则,还溶掉了他的良知。
他打苏豆子都打成了习惯。
别说苏豆子哭,就算苏豆子用那么凶恶的眼神看着他,都激不起他心底的半点涟漪了。
有句话叫天道好轮回,他以前那么打苏豆子。
现在他的脚废了,手废了。
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占了他们家的家产,却把他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让他睡柴房都是好的,有的直接让他睡院子。
一次,他睡在院子里,就因为铺了些麦秆,被他的堂弟媳妇骂了好些天,指桑骂槐的,比当着面指着鼻子骂还让他难受。
大人们这样也就算了。
小孩们更过分,一天他在院子里的草堆上睡觉,他堂弟家的一个小屁孩跑过来把尿尿了他一身。
虽然现在不是冬天,可天气也已经很冷了,他的衣服被他的那些堂兄弟们瓜分了,就剩下身上穿的一件,被尿了尿没衣服换,没办法洗,他就一直穿着。
这些只是一部分,这些天他算是尝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以前虽然也尝过,但远远没有这一次的体会深刻。
……
他在前些天就想给苏豆子和苏日安道歉了,但他没敢去,也没脸去……一直到这几天苏三林殁了,他想着薛文瀚可能会来这里。
就天天来这里等薛文瀚——尽管村子里的人都不待见他。
这几天的等待他原以为无望了,没想到还真的碰到了薛文瀚。
只是,让苏五牛没想到的是以前高冷的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总是鼻孔朝天的薛文瀚竟然讽刺了他。
讽刺的苏五牛一愣,后反应过来也不恼。
——因为相比于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堂兄堂弟以及他们的媳妇们,薛文瀚骂人的话真的不算是什么。
苏五牛握了握拳头,又说了一遍:“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对安哥儿和小豆子伤害很大,也知道他们可能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真心的说一声抱歉,抱歉。”说着苏五牛低了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