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要在堂中继续,还是去楼上贵宾客厢?”
郁旸涎扬袖,就此登上高台,如白日那般入了座。
跑堂的正要前去通报洛上严,却见那玄袍主事已从楼上下来,他对郁旸涎道:“我家主人已经过来,公子稍等,小的去沏茶。”
郁旸涎一早就知道这少年绝非普通人,如今再听跑堂的这样一说,待洛上严上了高台,他便起身叉手道:“不知是云来坊主事,郁旸涎失礼。”
洛上严同样叉手回礼道:“太虚家弟子入我云来坊,是敝坊荣幸,未及时恭迎,是我怠慢,敝姓洛,洛上严。”
大道于世,百家争鸣,太虚家虽主张大隐于山,却也有驱妖行善之名流传于外。太虚家之余其他百家,不谓政治同道,却有仁善道义,是以太虚家弟子若是出现,必是受人尊敬。
郁、洛二人寒暄过后便各自入座,坊内的其他客人见状不禁围拢过来,棋奴也将棋罩揭开,正式开始了这局残棋。
洛上严捻子道:“自郁公子离开云来坊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下一步应该如何走才能力挽狂澜,唉……”
“洛主事棋道凌厉,正合魏武卒的骁勇强悍,军营出生?”
“你觉得我像是军人?”
郁旸涎摇头道:“样貌不像,脾性像。”
“看来郁公子对我魏武卒了解颇深。”
“魏武卒勇猛善战,诸国皆知。”郁旸涎落子时,忽闻洛上严“哎呀”一声,便已知晓了此局胜负,故收手道,“承让。”
围观之人皆呼精妙,这一趟残局竟是比白日里的还要跌宕起伏,黑子紧逼之势更甚,白子亦转首为攻,两边情势不相上下,输赢都在转瞬之间,最后却还是郁旸涎绝地逢生,以一子之差赢了洛上严。
“郁公子可有时间与我小酌两杯?”洛上严道。
“在下不胜酒力,饮茶即可。”言毕,郁旸涎即随洛上严去了楼上雅座。
两人入了座,洛上严突然发问道:“是我样貌怪异么?郁公子为何总是盯着我看?”
郁旸涎只道自己失礼,是以赔笑道:“洛主事面色苍白,形容消瘦,看来虚弱,但我看你行走动作却有力自如,是以有些好奇。”
洛上严不为郁旸涎的无礼而气恼,道:“太虚家的通灵之术据说很是神奇,郁公子为何不施展灵术看一看,我究竟有没有问题。”
“我无意冒犯,只是方才我发觉大梁城内似有妖魔潜伏,所以有些敏感。”
“旁人若说有妖魔,我必定心生恐惧,但此话出自郁公子之口,我倒丝毫不觉得害怕,也是奇怪。”洛上严转过视线去看依旧聚集在一处品味那局大盘灭国棋的看客,道,“郁公子今日这一局棋,可是彻底在大梁露脸了。”
郁旸涎但笑不语。
“郁公子直言不讳,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太虚家行事向来低调,何意郁公子要做如此惊人之举,夺人眼球,实在与太虚家一贯的作风不大相符。”洛上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