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郁旸涎和洛上严皆是惊讶之色。然而正当郁旸涎要前去相助靳帛符时,九婴趁着洛上严走神的间隙发起进攻,正欲击伤这玄袍少年。
郁旸涎一见情况不妙,便协助洛上严抵抗九婴之力,两股真力同时与之对抗,却又见靳帛符似即将难以招架朱厌之势。
靳帛符只以为朱厌是要袭击张仪,却不料与自己相抗的力量突然之间调转方向,冲着郁旸涎而去,速度之快令他一时间难以反映,只得眼睁睁看着郁旸涎陷入危险之中。
洛上严见朱厌袭向郁旸涎,情急之下再不顾正与九婴对抗之境,更不顾此刻收手的后果,直接扑在郁旸涎身前,硬是抗下了朱厌的这一击,而九婴之气在缺少了他的拦阻之后亦顺势袭击,同样打在了洛上严身上。
洛上严一口鲜血就此喷出,有些落在郁旸涎的白衣之上,红得触目惊心。
“洛兄!”郁旸涎情急道。
九婴和朱厌同时扑向此刻已经抱在一处的白、玄二影,然而郁旸涎白衣上的血迹突然迸发出金光,将他二人笼罩其中,也迫使那两股力量立即后退。靳帛符之听客栈之中登时爆发出野兽的惨叫之声,震得周围桌椅物件悉数被毁,门扇也随之裂开倾倒,他这才发现张仪居然一直守在门后观望。
便是这毫无预兆的一眼,令靳帛符心头似被击中一般,他无法在这样紧张的时刻里厘清自己此时的思绪,仅仅是透过张仪那双从担忧转为同样惊慌甚至有些无措的眸而感受到了过去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
“小心!”张仪突然扑了出来,直接将靳帛符抱在怀里,两人就势顺着木梯滚了下去。
靳帛符的视线就此天旋地转,耳畔则是忽然爆发的以及声响,那正是朱厌一击落空打在木柱上的声音。
朱厌和九婴之气依旧没有放弃对张仪的攻势,而此时的靳帛符还未回神。郁旸涎以指为剑,凌空一划,白芒所及便带着强势之劲,径直划向那两股气势汹汹的力量。
张仪只觉身体在受到外部的气波影响的同时,体内似乎也有奇怪的力量在随之膨胀。他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身体就像是要炸裂开一样,难受得他恨不得立即死去。于是他紧紧抓着靳帛符,只想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朱厌和九婴被郁旸涎暂时逼退的同时,靳帛符发现了张仪的异样,这布衣书生如今面色胀得通红,双眼也布满了血丝,无关因为身体的痛苦而变得扭曲,显然是正在经历身体的巨大变化。
郁旸涎还未同靳帛符说起张仪是吉星之事,他自然也就不知看似不过凡人的张仪实则有一些对外界灵物的感知和自身未被激发的潜力。如今正是因为几股灵力交汇抗衡而产生的影响致使张仪体内的力量受到冲击,从而发生了反应。但因为这样的变化事出突然,而张仪从未进行过灵术修炼,纯粹的肉身并不一定能够立刻接受这种力量,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伴随着张仪体内力量的汇聚和向外的渗透,整间客栈再次陷入了极为诡异的氛围之中,朱厌和九婴暂时停止了攻击却还未离开;二楼栏杆已经断裂,洛上严正在虚弱之际,而郁旸涎站在木板边沿忧心忡忡地关注着大堂中的靳帛符和张仪。
张仪恨不能立即身死,双手死死抓着靳帛符的衣衫,而他体内不断外流的力量也正透过这种方式传递到靳帛符身上。
少年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逐渐将自己包围,他已经有些难以承受,但无法就此置张仪不顾。面对痛苦不堪的张仪,他在脑海中迅速回想了可能管用的方法,却是在即将动手时候,听郁旸涎道:“不要轻举妄动。”
张仪整个人靠在靳帛符身上,手背上的青筋已然凸起,他此时就像是攀附在悬崖之上,似是只要一松开抓着靳帛符的手,便会就是殒命。然而即便因为体内力量的干扰而十分痛苦,他仍记得现如今客栈内的情形,便咬牙在靳帛符耳边道:“不用管我。”
靳帛符盯着张仪不发一语,反是九婴忍不顾吉星之力再度扑向地上那几乎抱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凶煞之气袭击在张仪身上的瞬间,原本无法排遣的力量就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