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旸涎的心不在焉让洛上严有些困惑,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郁旸涎低头时,发现洛上严的手依旧扶着自己,心头莫名一阵惆怅,便将这玄袍少年轻轻推开,道,“看来西北海上分布岛屿,我们要找章尾山想来更加困难了。”
自从他们进入西北海,天际就被浓云笼罩,不时伴有雷鸣,总像是有大雨要来的模样,也让他们分不清现在的时辰。
洛上严望着远处天际乌泱泱的一片浓云,道:“经历了先前一场风波,你我还能活着就算幸运。暂且在这里稍作歇息,再考虑如何去找章尾山吧。”
两人便就此在岛上停留,听着轰鸣的雷声,感受着不时吹过的海风,以往风姿绰约的少年此刻都显得有些委顿,尤其是郁旸涎,裹着一身湿嗒嗒的衣裳蜷在石壁下,面色苍白得比起洛上严更有甚之。
岛上没有山洞可以暂住,郁、洛二人只能找了面背风的石壁歇脚,风大得根本无法生火,也就没办法将湿师父烤干。
洛上严见郁旸涎的样子极不舒服,便稍稍坐近了一些,问道:“你真的没事?”
郁旸涎皱紧了眉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郁旸涎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洛上严执意抓过他的手要诊脉,却遭到郁旸涎的反抗,两人简单过了几招,还是洛上严将他暂时制服,却压制着心头的怒气道:“我只是看一看,没有想要做什么。”
郁旸涎仍是拒绝洛上严的好意,趁机打开玄袍少年的手,再次将自己蜷起来,冷冷道:“不必看了,就是有些累,想好好休息片刻。”
昔日一同出生入死之人如今变得这样冷漠,洛上严尽管知道仅是太虚家的事,他就不能责怪郁旸涎现在的表现,却还是不免心有不甘,特别是在发现郁旸涎的身体开始发抖,他更不能坐视不理。
洛上严再次去抓郁旸涎的手,这次得到的同样是白衣少年的反抗。但他先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在郁旸涎想要再一次动手之前,他抢先将郁旸涎压制住。不过因为他同样在西北海的海浪中消耗了太多体力,他不得不用身体压住郁旸涎,以求最稳妥地克制住白衣少年的反抗。
郁旸涎并不知道后卿之魂会让他的身体发生如何改变,更担心让洛上严知道自己的情况,因而即便被洛上严死死压着,他仍旧不遗余力地试图抵抗,但两个都剩不了多少体力的人近身肉搏的结果,不过是让彼此的距离变得更亲密,气氛变得更暧昧罢了。
洛上严盯着郁旸涎苍白的面容,对白衣少年的拼死抵抗产生了极大的烦躁情绪,道:“你跟我一定要这样?”
玄袍少年的呼吸扑在郁旸涎脸上,和此时吹过的海风一样冰冷,他仿佛在洛上严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再不是过去风光霁月的模样,如此狼狈憔悴。虽然知道成功反抗洛上严的可能很小,他还是奋力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但洛上严也没有手软,两个人就这样在地上扭打到了一处。
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还未最终达成,师门被屠而无能为力,如今又知道了自己是魔星转世,郁旸涎曾经清朗自信的胸襟在这样的现实面前被深深地打击,他所秉持的正义甚至可能被自己亲手打破,而他或许更来不及为太虚家那些惨死的师兄弟报仇,在现实面前,他显得这样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