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现透支后,柳叶一直在为筹款四处奔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因此,“菜绪,一定要盯住。”这句遗言意味着什么就比较明显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有了筹款目标。
但是,由于柳叶董事长之死,东京硅公司在月末发生了第二次透支,并受到中止银行业务的处罚,事实上也就是倒闭了。二十多名公司职员也各奔东西,等待处理的只有清算公司财产一件事了。
菜绪说,由于银行强制回收债权,导致她生活拮据。我不清楚她现在怎样维持生计。我本想要是能与她好好聊聊的话,就问问她,但没问成。
前面的东急巴士喷着白色的尾气,在站前的十字路口往左拐去,驶进终点站,然后载满乘客再次发车;每天一到这个时间,巴士的发车时间常常会晚点。
我在车站前左拐,驶进车满为患的业务用车停车场的大门,把车倒进一个空车位。我一出车门,一股夹杂着烤鸡味的烟雾从小饭店方向飘出,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
11
我一推开营业室的门,就看见我的办公桌边有一位男子正在那里等候。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钟,支行的忙碌状况已经告一段落,计算机对账也早已结束。几个现金柜正在从开始收摊的一楼营业厅往金库所在的二楼上搬。我避让着像羊群一样的现金柜搬运队伍,从远处观察那位男子。他四十出头,穿一件双排扣西装,蓝色衬衣上系着一条漂亮的高级进口领带,打扮得相当时髦却不失得体,没有令人生厌的感觉,看上去像是哪家公司的老板。
我把手中的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那位站了起来,向我鞠躬行礼。
“坂本先生的不幸我听说了。咱们在债权文件和电话中交流过,给您添麻烦了,请多关照。”
寒暄过后,男子递上名片,名片上印着“信越原材料股份公司董事 财务部长 山崎耕太”。我想换个地方谈话,于是把他领到门厅的一角。
“你是专程从长野来的吗?”
按理说,信越原材料公司的总部设在长野市,我有印象,所以才这样问。但是我马上也注意到,名片上的地址是外神田
果然,山崎摆着手说:“不对,不对,信越原材料公司的工厂在长野,那里是总部的所在地,但是东京总部设在外神田。如果都在长野隐居的话,那就没法做生意了。”
“刚才你提到生意,那现在你们的生意怎么佯?”
我又看了一眼桌上山崎的名片。这是一张用再生纸印刷的名片,没有一点修饰。它们是一家正在申请和解契约的公司,不能正常开展业务。但是,身为把东京硅公司逼入破产绝境的那家曾经濒临死亡的公司的董事,他的气色不错,精神头十足。
“哦,那要取决于和解契约是否能够生效。”
山崎从名片夹中又拿出一张新的名片:
二都商事股份公司 金属集团金属科科长 山崎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