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叶弦歌这样,说要将人打死的其实也不多。
因为惩罚宫人可以自己做主,但若是宫人死了,做主子的便要亲自去宫正司呈情,若是叫宫正司查出不对,那做主子的便要受罚。
宫正司查案子一定严明仔细,不是使计就能糊弄的过去的,因而这几年来也没几个宫人是被赐死的。
这条宫规立在那里,为着自己性命着想,自然无人敢以身试法。
融露也不过是这几年因着原主的忍让,而愈发得了意,如今细想起来,才知道后怕,可话确实是自己说的,因而便只能搬出季淑容来档,希望叶弦歌会有所顾忌。
谁知对方听了后,不仅没有似先前那般觉着害怕而退让,反而笑了一声。
“你果真是以下犯上了,便是淑容娘娘来了也保不下你,横竖你死后,我要亲自去一趟宫正司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你且放心,这几年你在我跟前都说了什么,我都细细记下来的,届时定会一一告诉了宫正司。”她说着似是想起什么,又道,“若不然,我就直接打发了人告诉淑容娘娘,叫她自己决定,你这么个眼中无主子的宫婢,该如何处置。”
季淑容虽看不得原主,但自己心中还是清楚这些事的。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她都分不清,便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融露在季淑容跟前很是乖巧,从未露出任何心思,若是叫她知道,自己身边出了这么个替她招惹是非的宫婢,只怕不用叶弦歌动手,她自己就会下令将人处置了。
毕竟认真起来,闹到了吴妃那里,届时治她个驭下无能也不是不可能的。
况她平日为人便跋扈,若真个有这么个错处被旁的宫嫔捉住,定然要好好做文章。
融露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她先前敢那样同叶弦歌说话,不过是因着对方从前从未计较过,都是一再忍让。眼下听得对方忽地这样较真起来,一时竟想不到什么法子,于是便彻底失了先前的傲气,直接福身行礼。
“娘子莫要往心里去,一切都是奴婢的不是,还望娘子宽宏大量,饶了奴婢这回,日后再不敢了!”
融露每每来东偏殿时的模样落冬都是记在心中的,眼下见对方忽地变了个神色,不由地嗤笑一声。
“你倒是认错认得快,以为眼下说上这一句,便能抵了先前的那些错处?”
比起落冬的不快,叶弦歌倒镇静得多。
“我说着玩罢了,姑娘怎的吓成这样?”她道,“融露姑娘快些起来吧,仔细跪伤了腿,若是像我一样,只怕姑娘受不住。”
原主记忆中,当时被季淑容罚跪时,融露没少趁着无人在一旁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