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浮薇踏进一步,扶住门框,微微偏头看住了她面容,低低一笑,说道:“傅姐姐,你这么不遗余力的打击我,是真的怕我明儿个应付不来呢,还是,嫉妒了?”
“你说的什么疯言疯语?”傅绰仙长睫微微一颤,嘴角扯了扯,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时候落个难堪的下场,连累我们芬芷楼上下,都被当成居心叵测之徒!”
“这府里的主人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怎么会不明白好歹?”郗浮薇微笑,“姐姐真是想多了。”
傅绰仙背着光,看不清楚神情,昏暗之中只见她一双眸子熠熠明亮,闪闪烁烁,片刻后,她淡淡说:“那就好。”
退后一步,就把门关了。
关门之后,她静静听着郗浮薇的动静。
这人似乎在门口略略停留,轻笑了一声,才不急不慢的回房去了。
傅绰仙屏息凝神,听着她反锁了门,踢踢踏踏的走进内室里去,这才莫名的松了口气,回想今晚之事,眉心皱了皱,下意识的抬手按住,无声一叹,却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而叹?
……这一夜再没其他事儿。
次日早上,郗浮薇给邹琼若几个上完课,收拾东西回去后堂歇息,就看到这边已经候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管事娘子。
见着她,就上来行礼,很是客气的样子:“沈先生辛苦了!夫人今日偶得空闲,想起来沈先生来府里也有些日子了,想请先生过去吃个茶,聊上几句。不知道先生可愿移动?”
郗浮薇笑着答应下来,将手里的一些东西放了下来,也就跟她到了尚夫人的院子。
尚夫人这边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里里外外就三两心腹伺候着,很是和颜悦色的请了郗浮薇落座奉茶,一番寒暄毕,又当真问了些邹琼若几个的情况,才逐渐把话题转入芬芷楼这两晚的惊魂:“琼若几个素来乖巧懂事,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担心!最要命的就是一昂,这孩子一向就有些淘气!这些年来,我跟他爹也没少给过他规矩。然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是积习难改,真正叫我既伤心,又担心!”
郗浮薇客客气气的说道:“夫人言重了,邹公子到底还是年纪小,这还没束发呢!等将来长大点,公子必然也就懂事了!不瞒夫人说,我跟邹公子这年纪的时候,也时常叫家中父母头疼呢!”
这是假话,她生身之母去的早,很小就帮着郗宗旺打理家业,懂事也懂的早,几乎从来没有顽劣过。
不过尚夫人是愿意相信的,叹道:“要是当真如此就好了!不然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怕这么下去的话,家里女孩子们需要娘家撑腰的时候,如果我跟他爹都不在了,女孩子们要怎么办?”
如此尚夫人数说着对邹一昂的不满,郗浮薇从旁劝解,半晌后,尚夫人终于问了出来:“据说一昂这两日去芬芷楼胡闹了?”
“一点儿小小的淘气,都已经过去了。”郗浮薇笑的端庄,“想着夫人诸事缠身,没敢专门打扰,本打算过两日过来跟夫人禀告小姐们课业时顺嘴说一说的,不想还是叫夫人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