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管郗浮薇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脸色,跟在后面左一句右一句的表着衷心。
起初姚灼素还很感动,低声说着:“我瞧这位先生似乎当真心悦姐姐?不然他也算是有些体面的人,怎么会任凭姐姐疾言厉色都不肯离开呢?”
听着听着也觉得不对劲了,“这都快出府了,他还跟在后面甜言蜜语的,叫外头的人见着了,咱们的脸往哪里搁?”
郗浮薇叹口气,木着脸道:“妹妹现在知道我方才做什么不给他好脸色了?”
“要不,姐姐,咱们今儿个就先不出去了?”姚灼素无奈之下打起了退堂鼓,“就叫黄苏她们出去瞧瞧可有适合给傅姐姐做生辰礼的东西?”
“那样也太怠慢傅姐姐了。”郗浮薇摇头,站住脚,看了看纠缠上来的欧阳渊水,思忖片刻,对姚灼素还有两丫鬟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跟他去那边树后说几句话。”
带着喜形于色的欧阳渊水到了树后,她眯着眼,直截了当的问:“先生这两日故意缠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欧阳渊水道:“愿与姑娘永结同心……”
话没说完就见郗浮薇干脆利落的踢断了他身旁手臂粗细的小树。
“……”欧阳渊水沉默了一下,果断竖起拇指,“姑娘英姿飒爽,令我心折!”
“我蒲柳之姿难侍君子。”郗浮薇淡淡说道,“还请先生不要自误……有那些真心,去追逐定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有什么不好?要真做了徐家的乘龙快婿,足以省去先生二十年的宦海沉浮不是?”
说着转身就走。
见欧阳渊水还想跟着自己,她脚步停了停,回过头去,冷冷提醒,“先生,国朝选官,与唐朝时的身言书判不无共通之处……我粗手笨脚的,万一不当心弄的先生这金贵的身子有个闪失,只怕是赔不起!”
这下子总算将这位年轻举人吓住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远去。
那眼神跟看负心汉似的,郗浮薇无动于衷,姚灼素都有点可怜他了,出门之后旁敲侧击的说:“欧阳先生年纪轻轻的就中了举人,只怕之前都是在埋头苦读,所以对于如何追逐女孩子,一无所知?没准他以为成天跟着姐姐就可以如愿以偿呢!”
郗浮薇要笑不笑的说道:“强扭的瓜不甜。”
姚灼素看她神情,总觉得似乎意有所指,情绪顿时就低落下去,不说话了。
济宁作为会通河最紧要的码头之一,从前一直都是大府,也就在前朝的时候才意外掉出首府的地位……这里头的原因比较复杂,但是跟会通河的壅塞肯定是有关系的。
然而架子还在,如今也还算繁华。
只是这日天公不作美,出门没多久,天际飞来一片阴云,将好好的太阳挡了个结结实实,跟着就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
街上的摊贩见状,纷纷收拾东西躲避。
才下马车的郗浮薇跟姚灼素看着这兵荒马乱的,一时间有点懵:“这……那咱们还怎么买东西?”
郗浮薇因为从郗家走的时候有所准备,身上是带了不少的细软的,进入邹府后,基本就没怎么开销过,所以并不缺银子,而且十几年掌家大小姐做下来,这脾气习性要说瞬间改掉也不可能。
见这情况,就说:“既然都出来了,不如找个茶楼坐会儿,看看雨停不停?等下停了之后,没准人家又出来摆摊了。”
要是雨一直不停的话,“咱们就跟茶楼借把伞,到路边的铺子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