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好几位族老都露出奇怪的神色,左边第二个甚至直言不讳道:“族长,难道老太爷不亲自来主持仪式吗?”一边问,再看向江老爹的目光就晦涩起来。
要知道,老太爷如今可是江氏最老也最有话语权的人,八十高寿的老太爷,代表的无疑是江氏的最高权威。
要是他都不来,那就意味着江照年这个孙子根本不重要,既然不重要,是否就代表他们也不必太认真?
江继光被问得一怔,好一会儿才干笑着说:“呵呵,老太爷年纪大了,记性又不太好,哪里还记得这个?今天是我江继光认儿子,自然由我主持,况且,难道我堂堂族长,竟连这个权利都没有吗?”
实则他根本没告诉老太爷江照年回来的事情,老太爷一生最恨不听他话的人,江老爹早年忤逆老太爷太多,又一意孤行和宋氏成亲还私奔逃走,所以尽管二十年过去了,每每提起江老爹,老太爷还是会气得破口大骂。这种情形,他如何敢说实话。
族老悻悻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族长别误会。只不过认祖是大事,稍有不慎便会惹出大祸,混淆血脉是小,万一招惹了那些别有居心的人进来,岂不是让家族蒙羞?”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给人极致的羞辱,仿佛江老爹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渣。
江继光面上顿时不好看,刚要说几句话辩驳,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上的老人就发话了:“不就是上个族谱嘛,多大点事,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没有!照年小时候大家都是见过的,堂堂正正的族长庶子,何来的血脉混淆?至于别有居心,我看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大伙儿没听说照年儿子的事迹吗?月华现在可是正宗的举人,不久就要参加会试了,我想,能培养出如此出色儿子的人,人品德行肯定没得说吧?”
“那可不一定。”另一个族老不屑的咕囔。
江继明就笑了:“呵呵,这么说你是不赞同我的话了?那好,你让你儿子也培养一个举人试试,如今江氏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照年带着妻儿回来,明显是为了家族兴衰考虑,没想到大家不仅不感激还尽说风凉话。既然如此,想必各位家中孙子辈的更加出类拔萃,考个举人不在话下了?”
“这……”大伙儿面面相觑,一个个的老脸通红。
看到这儿,就是江月夜也忍不住一阵快活,心想这位族老可真直接,简直是要把这些老家伙气死的节奏。因为赞赏便多看了那族老几眼,但见他浓眉深目,一眼望去十分严厉,可却也给人一种难得的浩然正气之感,比之其他的族老,更显得威严有气势。
众人难堪沉默时,江继光已经淡淡道:“既然各位族老没意见,那认祖仪式就开始吧。照年是我儿子,不幸失散这么多年,大人也就罢了,孩子必须认回江氏,否则亲生孙子孙女流落在外,让我情何以堪?所以,各位族老也请担待担待,但凡有什么意见,也都请完成了仪式再说。”
这次,江继光的口气很坚定,仿佛任何人不可撼动。
他是族长,族老再地位特殊也没有什么用,何况大多数族老还只是倚老卖老,仗着年龄欺负小辈罢了。
江继光都这么说了,大伙儿除了听命也没有别的选择,江继光见状便也不多说什么,看着江老爹道:“照年,带着孩子们跪下吧。给列祖列宗磕三个响头,发誓任何时候以江氏马首是瞻,这仪式便算是成了,族谱在爹这儿,一会儿就能给你们添上。”
江老爹低头,应道:“儿子遵命。”说着便率先跪在了蒲团上。
宋氏首先跟着跪下,其次便是长子江月华,很快轮到江月夜了,她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江老爹也不得不受点儿委屈,然而膝盖刚弯下去,就有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吼进来:“慢着!谁让你们擅自找回这个畜生的,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都给我停下!”
地板上拐杖的声音“咚咚”响,伴随着这一声怒吼,简直让人耳膜都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