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寰只有最早的时候如此不知分寸过,他不是这样的性格,哪怕真是像俞星城开玩笑说的这家伙春天来了,他也做不出这种事儿。
俞星城立刻想到,他所说的灵核中的那些邪祟!难道炽寰受这些邪祟所影响?
她猛地抬起右手,指尖迸出电流,二指朝炽寰七寸戳去!
炽寰、或者说是被邪祟占据的黑蛟似乎知晓她的厉害,猛地化作人形,朝床尾跃去。
俞星城连忙抬起左手,磁力转动,屋里灯架、佩刀与发簪俱是飞起来,她一把抓住飞来的磨刀石,看向缩在床位的炽寰。
她忘了炽寰吞了灵核,就该变回成年的样子,一眼扫过去,心惊肉跳。
若说深山有灵,潜川又仙,从不入世沾染俗气贵气君子气,不照着礼仪俗法规范自我,野性自然,桀骜潇洒,那就该是这副模样。
眉毛浓乱,眼角肆意,像是睥睨自然万物,肤色微深,唇色暗红,像是风里雨里大笑而过。
处处透露着混不在意不修饰,却又都跟山顶怒放的美人蕉似的,扎眼灿烂不要命的一团嫣红花朵。
他乌发披身,穿了件跟之前差不多的的黑底红云的宽袖长衣,看起来甚至是先秦的款式,领口敞开,脖子上戴着个衔尾蛇的青铜项圈,搭在锁骨上。
炽寰多次拿他自个儿的美貌去跟戈湛相比,俞星城还总是嗤之以鼻,如今到真是找不出形容词来,只觉得自个儿就跟山沟沟的人突然见了海,城市里的人突然见了云海峰峦似的,搜遍所学词语诗句都不够,只会一边啊啊乱吠,一边发狠的骂脏话。
她这个温文尔雅布政使一时忍不住也开始吠了:“我他妈……日啊!”
但她迅速也察觉到,炽寰双瞳显然比平日黯淡的多,甚至似乎蒙上一层灰雾。若在平日他,早该撩着头发在她面前开始扭,疯狂自夸,而这会儿他那灰蒙蒙的眼睛只贪婪的盯着俞星城,食欲与淫|欲似糅杂在一处,对她探头嗅了嗅,用某种沙哑的嗓音,像是不太会说话般断断续续道:“女人……有灵力的女人……你的,灵力,不一般……呼……我好像记得你……”
俞星城忍不住:“别用他的脸做这种表情!”
占据炽寰身体的邪祟猛地朝俞星城扑来,他动作还仍然似野兽,俞星城猛地滚下床去,光脚踩在地面上,右手电流如臂使指般精准的刺向他脖颈,“炽寰”显然不习惯在床榻这样狭窄的地方移动,他蹲着跳起,撞碎了床架,却没躲开俞星城可以转弯的电流,闷叫一声,身体痉挛。
俞星城看他使用着炽寰的身体,却做着半蹲或攀爬的粗鄙姿势,心里更是又惊又怒。
若是炽寰都治不住,是否这“邪祟”实力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