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小破院子里寻死也不成。
她还没有一头撞死自己的勇气。
俞星城计划着乡试中了,她北上入京会考时,就非要一鸣惊人寻个官做,逃离俞家的掌控,所以才打算好好读书。
现在连这计划都不成,她直接被卖给人当妾了。
但瞧了那一眼鲸鹏,反而燃起了俞星城心里的好奇。
她更想走出去看一看了。
她不盼着别人帮忙,别以为她出来做妾,就也一点后手都没给自己留。
只过了今夜,她就要做准备了。
但她……能过了今夜么?
俞星城脑子渐渐清醒了些,她疼的咬牙,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昏迷之前都觉得自己骨肉碎的像凉拌鸡架,这会儿睁眼竟然还是个全活人。
小孩儿还在,他俩坐在一座马车,前头马匹颠着小步,快步往西走。
她匍匐在车里,脸贴着垫子,一时连口气都没顺上来。
那小孩看她醒了,一副不想与她多说的模样转过脸去。
俞星城也不想跟他说话。
她慢慢的坐起来,浑身疼的像是碾碎的核桃。
摸自个儿身上,胳膊腿都在,胫骨尺骨没断,十个手指能动,看起来似乎是完好的,可她皮肤上几乎像是刚从血缸里拿出来的,不止外头的胳膊手背,红衣裳透了半干的黑血,还是从里往外渗出来的。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重新被拼好的凉拌鸡架。
她只细细的查看自己,然后就靠里坐着了。身上的血粘的厉害。
她真佩服自己。
俞家人里本事差点的,手指头滋点水都累的够呛,她滋了一身血,倒也只是浑身疼的厉害。
她不说也不问,气定神闲的坐着揉胳膊。
那小孩倒越想越火大,他盘腿,肩膀起伏一会儿,终于压不住了,又转过头来怒喝:“又坏我好事!憋着一口气,非到最后贸然抵抗,我不得不用魔气镇你!池州府三千修真人士,都瞧见了!钦天监的人怕也是在路上了!”
她哪里反抗了。她这顶级弱鸡都快被他捏成渣了。
啧。
跟他说话他也炸,不跟他说话他也炸。
小|逼崽子一个。
仔细瞧,小孩脸上还有没擦净的血污,显然是俞星城一口脏话喷上去的。
“你可知道是缉仙厂的人来了池州府,若是把你与我一同逮到,他们认出你,就要把你抓起来送给怯昧小儿!你到时候怕是会比我死的还惨!”这小孩再度提起了怯昧二字。
他一脸恐吓,但更像是逼着让她搭腔。
俞星城只好摇摇头:“我不曾得罪人。也没得罪你。”
小孩很懂她心里所想:“心里头骂了几句小|逼崽子,又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家七大姑八大爷,哪个没让你嘴上糟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