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伤的?”纵然对眼前女子从不上心,可撇开领兵的铁血手腕不谈,罗修武向来极善待府中之人,所以在见到韩芸的手缠着伤布时便开口询问。
优雅地斟茶入杯,韩芸一脸含冤带屈地好不可怜,“前几日妾身在亭里抚琴,谁知公主追着猫便冲撞了过来,妾身一时不察,被这一吓便教琴弦给割了。”
前几日那猫明明拐了脚,镇日缩在猫窝里,也因为这样那妮子才会又老巴着他,如何能唐突了她?暗自思忖着韩芸话中的真实性,罗修武神色冷清。
见罗修武冷着脸不发一语,韩芸心下犯虚,却仍是矫揉造作地朝他挨软了身子,“爷千万别怪公主,公主身份尊贵,妾身没在见着时自动闪避,是妾身的错。”
最好那妮子懂得端公主架子。明褒暗眨的话刺耳得让罗修武心里一阵阵不舒坦,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挨近的娇躯,直接挑明了重点,“八领护之一的秦狩对你心仪已久,待他回京,我便择期帮你俩办了。”
听到罗修武要将她许配给秦狩,韩芸心下一惊,忙不迭地跪了下来,慌乱地揪抓着他的玄色衣袍下摆,哀求道,“求爷别赶妾身走,妾身这辈子只认定爷一人,就算没个名分、就算不如个来路不明的公主——”
“放肆!再怎么样她都是皇上指赐下的公主,岂可语出不敬。”冷眉一挑,罗修武语气森冷地怒斥。
“不、不,妾身不敢,妾身只是一时急了。”韩芸急忙否认,瞧见他冰寒的眸光,她的背脊不禁窜过一阵颤栗。
没料到罗修武竟已这般在意那女人,甚至只因句来路不明便动怒,韩芸心中既气且急,正愁着怎么扭转劣势之际,瞥见不远处正朝此奔来的身影,随即灵光一闪。
匍匐地爬到罗修武脚边,韩芸哀求地拉住他的长腿,急得泪眼迷离,艳容染凄,“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求爷别气坏了身子。”
纵然对眼前女子从没动过心,可进府多年的韩芸不仅仪貌出众,举止行仪更是有著名门闺秀的风范,如今却跪在身前慌乱泣求,罗修武不免意外,正欲伸手扶起她时,原本跪地的身影却突地往他怀里软倒……
迟迟等不到罗修武来接的阳黧,在平曦被玄殷带出去赏花后便在宫里待不住,硬是要奉命护卫的滔带自己回府。
岂料,开心地来到水榭楼台的她,撞见的却是罗修武搂抱着韩芸,那亲昵的画面刺目地让她瞬间炸毛。
“你们在干什么!你为什么抱着她?”一股酸意冲上脑门,阳黧气愤地冲上前,用劲一使,便硬生生地将韩芸给推离罗修武怀里。
“我只是同韩芸在谈事情,你在激动什么。”面对她的指控,罗修武胸口一窒,没来由的感到烦躁。
“谈事情为什么要抱着她?”虽然知道韩芸只是个姬妾,也隐约知道妾就是会陪主子睡,可是乍见罗修武与她举止亲密,阳黧还是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抢了,醋意激起兽的杆卫本能,让她根本什么都顾不得。
对她,他纵容退让,上回在外人面前撒野翻桌他没跟她计较,可也不代表他能容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的尊严尽踩在地。即便他喜欢她的笑容、她的天真单纯,甚至总不自觉地因她心软,可素来冷硬刚强的心性也容不得此般受制于她。
“我做些什么由得你管吗?”锐利的冷眸只睨视了她一眼,便转身欲牵扶起跌坐在地的韩芸。
彻底被轻蔑及无视的感觉让阳黧脑门一炸,顿时理智全失,气愤地张大了嘴朝他扑了过去。偏生少了能撕裂肉的尖牙伤不着他,反倒磕疼了一口小白牙,满腔的愤怒恼恨本能地全化成了攻击,对着结实长躯死命地又槌又抓的。
“该死的你到底在撒什么野!”
极力压抑的怒火被惹得全盘爆发,罗修武忍无可忍的伸手一推,失控的力道让未及防备的阳黧撞着了亭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