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儿就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宁玚掌风刮得有些疼了,看来他是真的生气,动了怒。
苏沅儿不敢再说话了,只拿眼睛看着他,无声的哀求。
宁玚看着挡在钟子齐面前的苏沅儿,看着她眼中的泪水,她在求他,不要伤害她的表哥,她所谓的未婚夫。
宁玚看着这样的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觉得胸口像被迎面一击,让感到了他的心有些疼。
他从军以来,是受过无数次伤的,他第一次明白了,原来心受伤,要比身体受伤,要疼上百倍,上千倍的。
宁玚看着苏沅儿,他有很多话想质问她。
可他的自尊和体面让他说不出口,他不能让钟子齐看了他的笑话去。
宁玚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沅儿,转身下了楼。
不过在迈向楼梯的一瞬间,他的脚微微的顿了下。
妈蛋!倘使、倘使这一刻她拦住本王,与本王道个歉,本王大人大量,还是会饶过她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子的。
可是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他出了阁楼的门,他感觉到有道悲伤的目光黏在他的后背上。
妈蛋!你光瞅着本王干什么?倘使、倘使这一刻你叫一声本王的话,本王还是会宽宏大量的原谅你的口不择言。
可是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宁玚的脚步越走越慢,这些日子以来,他在淮南剿匪,追捕前朝余孽,刀光剑影,餐风宿露他从都没放在心上。
事情办好后,他便一路赶来了杭州城,来找她。
他是能感受到她是喜欢他的,尤其是在净慈寺一晚,她对他其实是亲昵、信任,或者说是根本就像她和他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可这一晚,所有事情便都变了。
这是为什么呢,这几个时辰里,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妈蛋!倘使、倘使你只要再哭两声,本王还会是心软的,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可是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他慢慢走到后花园的鸿桥上,忽然想起,十五岁时,他要去边关,他在皇宫内纵马,宫人见他胡闹,也不敢拦他,只能报予父皇。
父皇走出大殿,看着他披甲挥剑的样子,哈哈大笑:“玚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停马伫立在金水桥的中央,壮志凌云的大声道:“父皇,我要去边关,为您守护这片江山,我要做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五年过去了,他战功卓著,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疤。
但是他实践了他的诺言,你看,今晚八月十五的这盛世繁华,是他和他的谦王军浴血奋战,舍生忘死得来的。
但是在这举家团圆的夜晚,他喜欢的姑娘却拒绝了他。
原来,他保护了这么多人,真的成了大英雄,却还是无法让他喜欢的人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