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宜回头看他一眼:“你要这个做什么,你们府里的不比这个强上百倍?”
八纪道:“姑姑亲手做的,那当然不一样啦。”
锦宜瞥他一眼,不禁笑道:“小小年纪就这样油嘴滑舌,怪道……”说着便深深低下头去。
子邈喝了几口热茶水,突然说道:“对了姐姐,前天家里到底怎么了?”
锦宜道:“什么怎么了?”
子邈道:“那讨厌的王家两个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三叔公还跟爹一起回来,还叫我们在屋里不许出来……八纪说一定有事发生。”
八纪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什么我说的,你怎么又卖人。”
子邈摸摸头,讪笑:“是是是,不是八纪说的,是我猜的。”
锦宜道:“问我干什么,我那天睡了大半天呢,你们怎么不去问你三叔公呢?”
子邈吐吐舌头:“我可不敢去。”
锦宜哼了声:“柿子捡软的捏是不是,再跟我乱打听,我告诉他去。看怎么罚你们两个。”
两个小家伙才忙消停了,又央求锦宜不要向桓玹透露。
奶娘又送了些点心果子进来,两个小家伙吃吃喝喝,过了会儿,八纪捅捅子邈,道:“你还不快说那件事?”
子邈一怔,旋即想了起来:“对了姐姐,有一件正经大事。”
“什么大事?”锦宜问。
子邈道:“下个月,我跟八纪就要去翰墨读书啦。”
锦宜正在往衣料上均匀地铺棉花,闻言,手上那一簇棉絮便飘摇而落:“下个月,不是说过了年么?”
八纪道:“姑姑,你果然知道了?是我无意中偷听到三叔跟翰林院陈学士说的,所以才先透露给子邈,不会有假的。”
子邈则问:“姐姐,三叔公果然提前告诉你过?”
锦宜回头呆呆地看着两个人,无法回答。
八纪叹道:“你也就算了……我想不通的是,怎么连我也要去?我还想在府里跟着三叔多混两年呢。”
子邈幸灾乐祸道:“多半是三叔公烦了你,所以早早地打发你过去的。”
八纪叹了口气,小小地年纪居然流露出大人般认真的惆怅:“说起来,我还真舍不得三叔呢,赶明我再好好地求求他,兴许他改变主意呢。”
子邈忙拉住他,一脸惊恐:“你要是不去,我岂不是一个认识的也没有了?你……你不跟我作伴啦?”
锦宜在旁看着两个小家伙低声商议,半晌无声地笑了笑,仍回去掸铺棉花去了。
***
转眼间进了腊月,子邈果然跟八纪一块儿去了翰墨,这翰墨地处长安郊外,据说原先是个有来历的道观,后改成了学塾,足容纳四五百号人。
之所以地在城外,就是要让学生们远离闹市的繁华喧闹,安心地读书修习,有所大成。
这其中读书的孩子们,出身多是非富即贵,跟子邈自然不是一路人,幸而有个八纪在身边陪着,子邈才不至于太过凄惶,也慢慢地习惯了学院的生涯。
学生们因为在翰墨住宿,每个月有两天的时间回城返家探望,锦宜正有些担忧,毕竟天气更冷了,怕子邈的棉衣不够,吃饭上也不知怎么样,
上个月他回来的时候,因为去了新鲜地方,又有八纪陪着,精神倒是不错,如今眼见腊月中了,锦宜日夜盼望,子邈还没回来,桓府却派了四个女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