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玉荣赶紧一路小跑的跟上。
夏清茗顿住脚步“你在这景阳殿候着,任何人来打搅,都说朕正在批阅奏章,一律不见。”
玉荣应了声,毕恭毕敬的告了退。
夏清茗抬脚,向着记忆的那个地方走去。
夜刚刚才黑,月被乌云遮住了半边。
荒废的宅院里诡异的安静。
这曾经也是门庭落实,繁华一代的帝王宠妃居住过的地方,如今破败成这样,多少让人有些睹物伤人。
夏清茗在荒废的宅院里走了一圈,没有再见到那个疯女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幼年丧母,几乎不知道母亲的样貌。
年少登基,却还要面对如狼似虎的朱氏一党。
骨子里,其实是很盼望那一点点可怜的温情的,从小他被过继给朱太后,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极为忿恨怨毒。
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自己心里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母妃还在世,一定很温柔,他伤心的时候抱着他安慰他。
脚下的枯叶,被靴子踩得咯吱作响,睹物伤怀,夏清茗也没有了再呆下去的心思。
此时,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找个人的肩膀来靠靠。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南宫辰。
记得小时候,实在受不了朱太后的恶毒,自己躲在这里偷偷的哭泣,恰好被南宫辰给撞见,那小子二话不说,拉着自己出去,上来就把自己撂倒,夏清茗也急了,扑上去,和南宫辰厮打起来,两人狠狠的打了一架。
一架打完了,那阴郁的心情也得到了**。
正沉浸在回忆中,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夏清茗的思绪。
“你来了?”
夏清茗回身望去,在那荒废的宅院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幽幽开口。
那不就是上次的那个疯女人麽。
夏清茗抬眸看去,那个疯女人除了身上穿的破烂些,一双眸子却格外的清明,这哪里是一个疯子应该有的眼神。
不由得心里一咯噔。
“你是谁,为何要在此装疯作傻?”
那个女人咯咯一笑,走上前来,盯着夏清茗看了半晌,噗通跪倒在地“奴婢然儿见过小主子,不,小主子已经是皇上了,奴婢见过皇上。”
夏清茗一脸的狐疑“你叫我什么?”
“皇上,你不知道吗,我曾经是丽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而你自然是我的小主子。”
“丽妃,你是说我的母妃。”
夏清茗警惕的盯着这个跪在他面前的女人,略带怀疑的问道。
“是,我叫然儿,二十年前是丽妃娘娘的贴身婢女。”
如果没记错,听宫里人说,丽妃娘娘逝去,先帝伤心之余,将所有服侍丽妃娘娘的奴婢全都殉了葬,这个突然出现,自称是丽妃的贴身婢女的疯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疑点。
“如果朕没记错,当初我母妃病逝,服侍她的奴婢全都被殉葬,你又是谁派来的?说。”
夏清茗冷笑一声,一把扣住了那个叫然儿的女人的脖子,一脸威胁道“是不是朱太后那个老女人派你来的?嗯?你说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个叫然儿的女人被卡住脖子,都也不挣扎。
咧开嘴,露出嘲讽的笑“亏你还是做了这么些年皇帝的人,也居然这么单纯,呵呵,殉葬?那些服侍丽妃娘娘的人都被先皇给毒杀了。”
这个消息,对于夏清茗来说,无疑是震惊的。
“你说什么?”夏清茗掐着那个疯女人脖子的手微微松开。
一脸震惊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丽妃不洁,与先祖爷有染,yín乱后宫。”
“大胆疯妇,朕的母妃,父皇还有皇爷爷,岂是你一个疯女人可以肆意诋毁的。”夏清茗脸色微微一变,大声喝斥道。
“奴婢哪里有说错,还是皇上你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
那个叫然儿的女人无视夏清茗一脸的惨白,继续道“你的母妃是被你父皇给毒死的,而那些服侍你母妃的奴婢都被杀了灭口。”
“住口。”夏清茗踉跄后退一步“你这个疯女人,你在胡说什么,我父皇与我母妃真心相爱,自我母妃去后,他就不再临幸过任何一位妃子。”
“那是他在自责,知道杀错了人,其实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太子妃,不,现在应该叫她太后,朱太后。”
他最敬爱的父皇毒杀了他的母妃?
不,这不可能。无数个夜里,父皇醉酒胡言叫的都是母妃的名字。
那样深情,深情到近乎绝望。
每每听到父皇心碎的呼唤声,夏清茗就觉得心痛。
为了早逝的母妃,也为了不能与爱人长相厮守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