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睡着,云郦轻手轻脚地捏好被子,退出耳房,去了隔壁,她立在床前叫了裴钰安几声,他依然没反应。
云郦不困,便坐在他床头。
窗牖外皎月渐渐升高,寂静的廊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云郦扭过头往外看去,扁余跟在个青年背后入内。
青年着暗紫常服,身形高大,样貌刚毅。
云郦不认识他,扁余瞧见云郦看来,大拇指往上指了指。
云郦瞬间明悟,她起身准备行礼,刚屈膝,赵旭忙道:“不必行礼,我来看看临嘉。”
赵旭早两日就想来,可陛下薨逝,二皇子党羽甚众,虽宫变那夜,二皇子死,党羽再成不了气候,但等他处理的事情接憧而至,每日只能询问太医裴钰安的情况。
他大步上前,见裴钰安眉目苍白,他皱眉问:“今日太
医们怎么说?”
“太医说世子的低热未退,仍然处于危险期。”云郦吸吸鼻子,尽可能语气沉稳,“但这是第四日了,世子脉搏已逐渐平稳,太医说平安的可能性很大。”
赵旭听后,安静须臾,他看向云郦道:“你是云郦?”
赵旭虽未登基,这两日百官已称之为陛下,贵为天子,他竟知道她?
不等云郦答话,他负手朝外看去,“你今日把阿远也带来了?”
云郦垂下眸,遮住眼底的情绪:“是。”
赵旭情绪更复杂,他低眸看着云郦:“临嘉曾托我照顾你。”
云郦微微抬头,赵旭知道裴钰安有个心底人,他也曾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逼的他神魂颠倒,痛失冷静,临嘉平日里性情温和,不喜独食。当初看中刘青燕的少年心思都和他分享过,但这位云郦姑娘,是当初她坠崖后,他才知道她的名字,才知道他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临嘉不乐意提起她,是因为他特别喜欢的人他就想偷偷藏起来,不被外人所知,一个人独占。
“这次他从西洲回来后,他提起过你。”临嘉性子谨慎,可没法说万无一失,但这次因这位云郦姑娘,他可是把方方面面的可能都考虑进了。
比如现在,他生死不知的情况。
“他说要我瞒着昌泰郡主,不让她发现你和阿远,求我能力范围内多看顾看顾你。”赵旭叹口气,现在情况和临嘉叮嘱的背道而驰,他看着云郦眼下乌青,承诺道,“若是……,你可以让扁余寻我。”
云郦低下头道:“多谢陛下。”
赵旭在裴钰安房间里呆了会儿,起身离开,云郦送他出了院子,然后回到房间,裴钰安依旧没有醒来的预兆,她摸摸他额头,温度略高。
几位太医就守在隔壁房间里,大半个时辰过来瞧一次。翠屏走到云郦身边道;“姑娘,你睡一会儿吧。”
云郦安静良久,撑榻起身,去了隔壁耳房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