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斩钉截铁的答道。
“那是不喜欢宫里吗?”
“不。”
“也不是?那为什么要叹气呢?是……”宁姝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又兜回来问道“大黑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
“是。”
想去哪儿显然是不可以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的,问题问到这儿便又犯了难。
宁姝将放在小孔雀里的糖拿了出来,翻来覆去一颗一颗的数着。她约摸思考了半盏茶的功夫,脸上这才显出笑意,抬头问道“大黑是不是想去草原?”
“是。”
宁姝舒了一口气“大黑别急,我帮你想想办法。”
辽代有种瓷器很特别,就像大黑这种,是专门做成模仿皮囊壶的模样。
皮囊壶是种水器,按理来说游牧民族是很少用到瓷器的,瓷器在迁徙过程中损耗极大,所以游牧民族用的几乎都是金属器或者皮革器。
将瓷器做成这般模样,实际上也是一种不忘祖先传承的追求。
所以说,大黑只是个摆件。
他出生于兵荒马乱里的温室,主人却是草原上的雄鹰,大黑心里难免会产生向往。
宁姝又问“可是去草原路途遥远,容易磕碰坏掉。大黑仍是要去吗?”
“是。”大黑用坚定的语气回应着。
他听过主人夜讲兵法,见过主人月下大醉,见过豪迈,也见过老将折休。他就一直立在一处,伴着生活,随着入葬,而他的原型却是应当跟着主人一起驰骋在草原上的。
他只是想家。
哪怕并不是原本真正的家,也并不妨碍他向往。
那是一场美好的梦。
“谢谢。”大黑坚定的说了一句。
倘若不是宁姝,他可能永远都无法达成自己的这个梦。
“别客气呀,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呢。”宁姝笑道。
她想着,若是能将大黑托付给秦王,说不准就能让他得偿所愿了。只是如今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不知怎得才能将大黑托付过去。
——
翌日一早,宁姝便早早起来拾掇打扮,昨日太后怜她是夜深入宫,免了新人入宫的问安,就连介贵妃也没让她去,今日定然是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