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尴尬笑笑,手上的力气恰到好处,说道“娘娘,秦王三年才回京城这么一次,若是宁姝姑娘成了秦王妃,总不能让人家小两口三年见一次啊,想来总是要去漠北的。”
“也是。”太后幽幽吐了口气“不然孩子都不认爹了。”
“娘娘若是真不舍得宁姝姑娘,大可以给她赐个旁的婚事。”袁嬷嬷提议道“离的近些也好。”
太后听了这话,又在心里头把年纪合适的青年才俊们扒拉了一遍,“袁嬷嬷你看,状元郎乡里有原配,在家中供养父母,哀家赐婚,一年后就是话本子上棒打鸳鸯的坏人,连姝姝都要被拎出来骂;鸿胪寺卿家的大儿子,听说最爱寻花问柳;群牧司家的听说马味儿太重;晋国公府的眼睛瞎;柳府的听说是个混不吝,到时候可别给姝姝气受。还有几家早就定下了,就剩一个秦王了。”
两人正说着,荀翊来了,太后连忙让人去准备些甜糕,笑道“皇上小时候最爱吃甜的,今日他们做了这道蜜枣芙蓉糕来,倒是不腻,皇上试试。”
“母后有心。”荀翊只看了那甜糕一眼,并没有动手。“儿臣见母后方才聊的正开怀,可是有什么趣事?”
太后叹了口气“能有什么趣事?不过就那么几件事儿翻来覆去的想呗。”
袁嬷嬷连忙在旁混合“方才娘娘在说宁姝姑娘的婚事,娘娘是将宁姝姑娘当成自己掌上明珠似的帮着选呢。”
荀翊听了这话,眼底有些沉色。
“这姑娘可怜,但又是个好的,哀家喜欢。”太后娘娘说着,“哀家喜欢的人,便应当给些优待。”
荀翊明知故问“母后心中可有了人选?”
“有了。”太后说道,“数来数去便也只有秦王了。这孩子原本脾性就好,哀家知根知底的,到了这个年纪也未婚娶,也实在是让哀家惦念。”
说罢,她便去看荀翊面色,荀翊倒是不言语,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清,可站在一旁的戴庸却略带担忧的看着他。
“皇上有烦心事儿?”太后关切问道。
荀翊回过神来,“朝廷上的事儿,母后无需担忧。”
太后就看见戴庸在旁轻咬了下唇,更显担忧。
往日戴庸都不这样的,跟在帝王身旁,自然知道应当喜怒不形于色,怎得突然……莫非这神态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太后陷入了沉思。
可未等她想明白,内侍前来禀告“皇上,娘娘,秦王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太后又看了荀翊一眼,说道“快让秦王进来暖和暖和,外面天寒地冻的。”
荀歧州今日穿了件熟褐色的外袍,怀里抱了个盒子,一如既往精神抖擞,进来干净利落了行了礼。
这般活力的年轻人最讨长辈喜欢,更何况秦王功勋一身,也不是只凭个性子取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