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宁老夫人说过,早些年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曾得过宫里的赏赐,是个金丝雕缕的飞燕砚台。宁赵氏听的心里馋,拿着儿子宁载当由头,这才在宁载六岁的时候将那砚台扒进了自己的小私库。
如今这可是十箱宫里的赏赐啊!里面得放了多少好东西!
宁赵氏按捺住喜色,拉着宁柔上前与小内侍见礼,笑道:“中使辛劳。”
小内侍瞥了她一眼,知道这就是戴庸口中的恶毒后娘,抻着嗓子回了一句:“为太后娘娘办事儿,是咱家的光荣,哪儿来的辛劳?”
“是是是。”宁培远瞪了宁赵氏一眼,脸上却仍挂着笑:“中使用盏茶再走。”
宁赵氏也没使小性子,毕竟有这么十箱子东西放在眼前,哪儿还有空理会这些?她只在一旁拿出夫人的架势,指挥道:“这些放在中院便可,稍后府中下人会收的,不劳烦各位中使。”
小内侍皱着眉问她:“宁姝姑娘可住在中院?”
宁赵氏一愣,连忙答道:“中使真是会说笑话,自然不是住在中院,姝儿有自己的小院。”
“那烦请夫人引路,太后娘娘赏的是宁姝姑娘,咱家自然应当将这些送到宁姝姑娘的住处。”内侍撑着僵脸答道。
他早在出宫前就被戴庸叮嘱过了,东西切记要送到宁姝那儿,话要说的清楚干净,否则这家子人家难保就吞下了,半丝半毫都到不了宁姑娘那处。这东西不是给他们的,想用?自己去买!
小内侍虽然在宫里辈分小,总是被人支使,但毕竟也是辨人脸色的差事,见人下菜碟他最拿手,尤其是对付宁培远这些。
“这位中使,敢问这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呀?”宁柔突然在旁问道,声音纤细温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小内侍。见小内侍看过来,她笑了下,低下头说道:“柔儿是第一次见到宫里的赏赐,所以有些好奇。”
宁姝:???和小内侍撒娇就不太合适了吧。
秘葵在宁姝的袖囊里冷哼一声:“论撒娇,宁柔和汝奉比起来差太多了。汝奉,你来一段。”
汝奉在木箱里哼了两声:“汝奉才不学她说话呐!”
声音嘎嘣脆,还甜而不腻,娇滴滴却不含半分做作。
秘葵:“听见没,宁柔算的了什么。”
宁姝承认,倘若自己是男人,怕是撑不过汝奉这一关。
小内侍自然是听不见汝奉说话的,见宁柔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问,也不好意思给脸色,便回道:“是银骨炭。宁姝姑娘畏寒,太后娘娘担忧她用不惯家中的炭,这才赏赐下来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宁培远在旁变了脸色,什么叫用不惯家中的炭?这些年都用下来了,就因为进宫几日便用不惯了?难不成宁姝在太后娘娘面前胡说了些东西?
“是银骨炭?”宁赵氏见小内侍对宁柔还算和颜悦色,便拉着宁柔走过去说道:“这可好了。我们柔儿近来为与晋国公府世子的婚事忙着绣被面,可天冷手寒,寻常木炭又容易起烟,看的不甚真切,如今这银骨炭可是解了大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