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住的那栋房子,太大了,你一个人住得习惯吗?不习惯的话,就把它卖了吧,重新买个小公寓,自己住得舒服一点!”
云歌安静的听着他说话,安静的看着他继续……
“公司最近忙吗?别太拼了,赚再多的钱也没意思,自己一个人,爱惜身体,有什么难处,去找阿豹他们,我那班兄弟,还是讲义气的!”
云歌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度,依旧没说话,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他曾经罩着的那些兄弟,早就在他坐牢的那一天,便各自散了,人情就是如此的淡薄。
傲天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着问,“你傻了呀,就知道看着我笑,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你说吧!我听你说!“云歌细细的话,听得玻璃墙那边的傲天心头暖暖的。
他像是很开怀,眉心都舒展开来,云歌这才发现,他也有些胖了,原本凌厉的双眸此时也变得柔和,而较之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许多,而他拿着话筒的手腕上的刺青,也淡了许多。
“我在这里挺好的,这里的警察对我都不错,这里还有一些以前的兄弟,大家还真有缘!”傲天径直说着。
进监狱也叫有缘,这是多么心酸而又无奈的话,云歌心抽得慌,抓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你怪我吗?”她凝视着他的眼问。
“傻呀,我可没想你来看我,这个地方能少来则不来,我还怕别人老是盯着你呢!”傲天轻声责备的话让云歌听着不舒服,那种无法拒绝的平实感动还是充斥在她心间,于是,她扯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两人又沉默了半响,云歌的眼神,让傲天琢磨不透,他不自然的勾起唇角问,“怎么这般看我?”
云歌笑着低下头,一滴泪落了下来,傲天见她落泪,伸出一只手到了玻璃墙下面,云歌看着那只手,似乎都是因为劳作长满了黄黑的茧,傲天期待的看住她,希望她伸出手,可是云歌却没有。
他的眼眸垂了下去,收回手,愧疚的说,“你还在恨我吧!”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香港财团的代表是你哥哥,我只是想叫两个人劫住他,拖延一下招标的时间而已,没想到,他们见财忘义……”
当年的事情,傲天着实觉得冤枉,只是此时,他也逐渐变得平静,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平平的声线。
可是云歌听到,却突然站了起来,她眼里布满了痛苦,“我该走了……”
她根本不想听到这样的解释,是不是他做的,已经不重要了,她该去恨谁?恨他她最爱的人就能活吗?那不能!
“云歌……”傲天站起来,叫住了急速转身欲离开的云歌。
云歌怔在原地,回过头来,定定的看了傲天十秒钟,再次开口道,“当年,谢谢你!”
傲天不解的看着她,搁下话筒,他们其实都听不见对方说话,可是他们又是如此期冀着对方听到,尤其是傲天。
他还来不及告诉她,他因为冲进监狱发生的大火里,烧得半死不活,救回了三个人,而因此减刑了,当然,他并不是要做好人,他只想减刑,早日出去见到她而已。
可是,这些傲天都还没说出口,他便看见云歌扬起了右手,她指了指自己无名指的钻戒,说了五个字,“我要结婚了!”
隔着玻璃墙的他,真的听不见她说什么,可是他看清楚了,他看她的嘴型,已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漆黑的痛苦在看到那钻戒细碎的光芒时,突然剧烈的收缩着,带着不可置信的疑惑,还有不解,最后,在云歌对他灿然一笑后,他的眼眸里,也只剩下了痛苦。
猛地一拳,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墙壁上,和着云歌关门的声音,消失在她的身后。
炙热的太阳烤得人有些心焦,老赵紧紧盯着监狱的大门,却没见云歌出来,烟瘾又犯了,于是又从车里跳了下来。
一辆警车从马路外驶来,停在了监狱门口,一名警察边下车边对着旁边的男人说,“慕局,去年那场大火,政府拨下来的救济物资,你可得替我们好好催一催!”
“都一年了,你们还没修建好,这样下去,让里面的犯人如何生存,我是知道的,你们这里,你们的油水也捞了不少,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可得给我办点实事!”慕冷岩跳下车来,刚说话的那个警察听到他的话,尴尬的笑了笑。
慕冷岩目光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一辆让自己无比眼熟的越野车正停在拐角处,而蹲在地上的那个身影,也是怎么看怎么熟悉?
慕冷岩狐疑的走了过去,定眼一看,那不是自己的车那是谁的?
于是拍了拍蹲在地上的老赵,大喊道,“老赵,你怎么在这里?”
老赵吓了一跳,一站起来,还没抽完的烟便落在了地上,他尴尬的笑着解释道,“少爷,你怎么也来了?”
“我问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的车,你怎么开到这里来了!”慕冷岩有些不悦。
“我是陪少奶奶来的!”老赵如实回答。
慕冷岩身体明显一震,站在他旁边的警察见他神色有些不对,便关切的问道,“怎么?慕局的太太也来考察我们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