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说话,两人却不觉得闷,厉晟把玩着她的手指,竟也津津有味。
容悦忽地攀上他的肩膀,眼睫轻颤着,声音有些低:“待罗府事了,我想去平舆街看看。”
那日,那个难民的话在她心底留下了些许痕迹。
厉晟皱了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倒是不嫌弃。”
难民的病情如今虽已被控制,再没了被感染的人,但是像她这般日日想着朝里面跑的人,厉晟还是头一回见。
虽是不愿,可她头一次这般与他说话,他终究是没有反驳,闷闷地应了下来。
容悦再走出印雅苑时,罗府已然大变了样。
罗府所有主子都被守押入狱,府上的奴仆也被遣散了些,却留下了大半,毕竟这府上还剩下两个主子。
按理说,罗府伏法,原本这处府邸也应该被查封的,可偏偏如今厉晟住着这里,是以,所有人都将此事忽略了过去。
也是这时,容悦才得了关于容研的消息。
她掀了掀眼皮子:“她回去了?”
“是啊,”玖思点了点头:“夫人,你不知道昨夜里,这容二姑娘着实失态,脸色吓得跟雪似的,还没进屋呢,就腿软地走不动了。”
“还是靖王殿下问清了她不是罗府的人,随意将她打发了,昨夜里,连夜就匆忙回了府,哪还有之前进府时的势头?”
玖思原先叫容悦,都是叫少夫人的。
而今日,她进屋里伺候时,刚喊了一句“少夫人”,就被厉晟皱眉打断。
那人沉默了许久,视线沉沉落在床榻上,那里床幔遮住女子玲珑的身段,半晌才说了一句:
“日后,喊夫人吧。”
他早就承了侯位,万万不得一个“少”字,既然罗府已逝,她也无需再担着这一声“少夫人”。
容悦刚醒来时,就听见这一句。
她睁着眸子,久久没有动作,她不明白,厉晟这一举动是何意思?
夫人,夫人,除了如同容府那般的情况,只有正室才会被这般称呼。
容悦无意识地握紧锦被,怕自己想得太多,她这身份怎可称一声“夫人”?
非她妄自菲薄。
厉晟离开后,玖思也有些茫然地问容悦:“少、夫人,侯爷是何意思?”
容悦敛着眼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又怎么同她说明。
罗府的事情,第二日就激起了轩然大波。
整个梧州城都没有想到,罗府居然就这么倒下了,可是厉家军不远不近地就在城外,就算心底再多想法,他们也不敢露出一丝异议。
却不想,不止是罗府一门,断断续续,几个官员府邸全被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