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棚里除了罗府的人以外,还有简毅侯留下的人。
简毅侯的人刚要拦下她,就听见有人喊话:“少夫人,您来了。”
容悦看着粥棚四处冷肃着神色的士兵,尤其是离她最近的一位,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猜想这些人应是得了吩咐,不许任何无关的人靠近粥棚。
那小厮跑过来,对着那士兵说:
“这是我们罗府的少夫人,是来施粥的。”
她袖子中的手紧紧抓着帕子,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日后恐有劳烦众位,请众位多担待。”
士兵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容悦抿唇朝他笑了一下,柳眉清浅,模样温柔,士兵移开视线,侧过身子让她过去:
“夫人多礼了。”
见士兵并不难说话,容悦松了一口气,领着玖思上前去,粥棚看见她的人行了礼后,也知道她为何而来,为她讲解了一番后,容悦就接过了施粥的勺子。
她本就是罗府派出来做慈善的靶子,即使做做样子,也要亲历亲为一番。
容悦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细腻白皙的手腕,她没有戴什么首饰,只是宽大的衣袖衬着她的手腕越发纤细,她舀起一勺粥,给排到队的难民打了满满一碗粥。
听着难民的感激声,容悦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只是弯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与此同时的城主府,城主府离平舆不过隔着一条街,此时书房内的窗户半开着,里面点着熏香,袅袅白烟。
厉晟坐在书房内,翻看着案折,低敛的眉眼暗沉,一手随意敲点在书桌上,丝毫言语未有,压迫感倾力袭来。
罗氏父子连带梧州城的一些官员站在一旁,因着昨日他给的下马威,众人内心依旧惶惶,书房内鸦雀无声。
半晌,是厉晟的声音传来:
“看来,先前一批赈银是没有纰漏了。”
他抬起头,敛着锋芒,漆黑的眸子却依旧透着些许锋利,眉梢轻挑了下,似是话里带些许笑意。
有人心底一紧,罗大人上前一步,皱着眉头,恭敬却不乏一丝惶恐:
“回简毅侯的话,拨来的赈银全被用在了难民身上,微臣惶恐,如何也不敢挪用赈银。”
厉晟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似越发惶恐,轻笑道:
“罗大人不必惊慌,本侯也不过随口一言。”
顿了下,厉晟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中透着些许凉意,他不明意味地说:
“本侯当然也是相信,罗大人对圣上忠心耿耿,这挪用公款如此祸及家人的罪状,罗大人自不会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