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州刘鞍在府里听得下人禀报,只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让他这个知州一个头两个大。
“父亲。”
就在他愁眉不展时,门外响起两道敲门声,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刘鞍揉揉太阳穴,只觉头更痛了。
他望着紧闭的门,正色道:“若是为那顾绍之事来求情,便免了吧。”
昨日,他可提前收到上面消息,若是顾绍出事,万不可出手。
门外的人顿了片刻,复又说道:“一个小倌而已,还不值得儿子这般费心,儿子此番前来,是无意间得到一个重要消息。”
刘鞍听此,便让身旁那个下人前去开门,一个藏蓝色长衫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相貌俊朗,穿戴十分考究,一副世家公子的派头。
正是刘鞍的长子刘箫,也是他几个孩子中唯一一个儿子,所以自小便十分看重。但近些年他得知自家这个儿子却是个好男风的,刚听闻时着实将他气得不轻,整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后来在夫人的劝说之下也渐渐看开了,只要他乖乖娶妻生子为刘家传宗接代,喜欢几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那些权贵之家还好养娈童。
如今整个嵘州城中,没几个人不知晓最近刘知州的大公子与风月楼头牌顾绍之间的那些个风流事迹,这让刘鞍现下对这个儿子的话心存几分怀疑。
那名下人极有眼色,连忙带上房门退出去。
屋内,父子两一坐一站,互看着对方。
刘箫身量高,一把年纪的刘鞍望着他难免吃力,索性让他在一旁坐下,“说吧,究竟是何消息。”
刘箫没有坐,反倒上前一步,凑近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刘鞍浑浊的眼睛倏然瞪大,看着他不可思想地问道:“你这消息……可否属实?”
“千真万确,”刘箫又多解释了句,“此消息是范高亲自书信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范高是刑部尚书家的三公子,几年前,刘鞍还在京城任一个五品官职,彼时的刑部尚书也还不是范绉,刘范两家关系不错,刘箫与范高更是称兄道弟,两人如遇知己,整日把酒言欢,刘箫甚至常夜宿范家。
后来因上一任刑部尚书告老还乡,素有断案如神之名的侍御史范绉又因在京城连断好几起大案,皇帝对其赏识有加,至此范绉一举成了刑部尚书,时至今日都是个传奇人物。而刘鞍也是后来才被调到嵘州城当了个正四品的知州,虽是四品,但因嵘州极为特殊,无论是好处还是权力远比其他地方的知州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