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裴临川答道。
老章几乎热泪盈眶,不愧为国师,心胸宽广,这么贵重的方子说送人就送人。
“你抄去亦无用,每人症状不同,须得对症下药。”裴临川语气稀松寻常,“要是你晕船,给我银子我可以给你治。”
老章霎时呆若木鸡,张大嘴傻了。老胡看不过眼,上前抢过药方,对孟夷光道:“我先去抓药。”
“上船前吃上一副即可。”裴临川说完戴上斗笠,一言不发往屋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孟夷光,眼神中微微带着期盼,“上次你可听见了我的笛声?”
孟夷光愣住,怔怔点了点头。
裴临川眼带笑意,“是不是很好听?我从不吹牛。”
他转身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伸在她面前,轻快的道:“听了笛声,要付银子。”
孟夷光心中五味杂陈,她定了定神,见屋子里的人都安静看着他们,抬腿往外走,说道:“你跟我来。”
裴临川沉吟片刻,跟着她到了隔壁客房,定定看着她的脸,问道:“你为什么伤心?”
“我没有伤心。”她努力掩去眼中的泪意,微笑着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要去找很重要的人,卦象说那人在青州方向。”裴临川神色隐隐得意,“我会赚银子了。”
孟夷光仓惶转过身,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极力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嗯,你去吧,快离开清江县,先前你得罪了张大夫,要小心些,谨防着他来报复你。”
“我不怕。”裴临川毫不在意,片刻之后他又道:“你别哭,我不向你讨要银子,那晚的笛声就送给你听。”
“好,多谢。”
裴临川静默半晌,抬腿走到她面前,疑惑的打量着她,“你是不是怕那些人?我可以保护你,阿愚阿垄很厉害。”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孟夷光静静的问道。
裴临川神色茫然,喃喃的道:“我不知道,看着你似曾眼熟,可我不记得你了,你是谁?”
孟夷光努力笑道:“我是孟家九娘,孟夷光。”
裴临川脸上困惑散去,嘴角含笑,“好,我认得了你,以后不会再忘。”
他转身往外走,孟夷光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光一般,再也撑不住,伏在案桌上无声流泪。
孟季年服了一碗药下去之后,不再呕吐难受,肚子空空,连吃了两大碗饭,才放下筷子抚摸着肚子道:“哎哟,可难受死我,还以为要交待在这里呢。”
崔氏瞄了一眼孟夷光,她与裴临川出去之后,再回来虽然面色如常,可眼眶微红,看来是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