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笑道:“没事,你回去跟阿娘说,让她且放心。”
孟七郎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心上了马车离去。
孟夷光霎时沉下脸,怒喝道:“阿愚,你给我滚出来!”
片刻之后,阿愚从廊檐上跃下,耷拉着脑袋站在她面前。
孟夷光瞪着他骂道:“你主子不在,你却来守着了,谁给你的狗胆!”
阿愚眨巴着小眼睛,身子紧绷,像是随时要拔腿而逃,小声道:“国师在歇息,我得替他守着,先前他有吩咐过,不能让人抢了你去。”
孟夷□□极而笑,自己又不是香饽饽,谁见了就要上来抢么?
“国师说,你比他卜挂的龟壳还要重要,得守着不被狗叼走。”
自己被拿来与龟壳比,还比龟壳重要,孟夷光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滚,以后有客人上门你再敢偷看,我打断你的狗腿!”
阿愚松了口气,拔腿跑得飞快,孟夷光白了他一眼,这几个傻蛋,真是多看一眼都眼疼。
夜色渐渐降临,屋子里暗下来,孟夷光怕吵着裴临川,只让郑嬷嬷点了盏八角小灯笼挂在屋角。
他甫一醒来睁开眼,那盏温暖的灯便映入眼帘。
手指动了动,手下是触感细腻的锦缎,丝丝荷花清甜的香味钻进鼻尖,接着是廊下轻声走动的脚步声。
有人撩起门帘进屋,他顺眼看去,孟夷光一身素淡藕荷色衫裙,浓密的乌发松松挽了个发髻垂在脑后,只插了一支精巧的蝴蝶钗,随着她的走动,蝴蝶晃动像是要展翅飞去。
肌肤雪白细腻,在淡淡的光中,像是蒙上了一层珠光,光泽温润。
如同寻常般,她眉目温婉,脸上总是带着隐约笑意,可他知道,她会生气会打人,很凶很凶。
可她这般朝自己走来,见到自己睁眼看着她,愣了一下又笑了笑,细声细气的说道:“醒了?”
裴临川吞了口口水,声音慵懒,“嗯。”
他将锦被拉高了些盖住了自己的头,瓮声瓮气的道:“你很好看,我这样不好看。”
孟夷光失笑,忙道:“好好好,我先不看你,你快些起来,再睡下去夜里该睡不着。”
郑嬷嬷在屋子里又点了几盏灯,两人走出屋子,裴临川才拉开被褥,深深吐出口气,脸上浮上笑意,接着笑意越来越浓,他翻身坐起来,理了理发丝衣衫,才扬声道:“好了,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