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奚月先是一怔,随即展眉微笑,俯下身来,和善可亲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因为,有人不太想看见我啊。”
“作为朋友,‘不打扰’也是一种美德,待你们长大便会明白了。”
……
……
江雪声的确不想看见他。
事实上,与舒凫享受独处时光的时候,他一个人都不想看见。
然而遗憾的是,舒凫的朋友一向很多,而且不是每个都像凌奚月一样识相。
譬如这会儿,萧铁衣和叶书生就长驱直入,径直来到后山,与舒凫亲亲热热地碰了个头。
“铁衣,多日不见,你出落得越发俊了。当真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我都羡慕叶道友的福气。”
“哪里。舒凫你才是,自从做了掌门,越发有一代宗师的气魄,我见了也会心折。”
舒凫与这两位小伙伴一向交好,更何况她和萧铁衣同为女a,每回碰面,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多年过去,进阶元婴的萧铁衣还是如往常一般,白袍银甲,青丝高挽,飒爽英姿。只不过,在她袍角上不大惹眼的一处,静卧着小小一朵重瓣红莲,似乎是以工笔绘就。
“这个?是书生为我画的。”
萧铁衣听舒凫问起,便提起袍角让她看个仔细,“他说我平日征战杀伐,身上难免沾染血气和怨气,莲有佛性,或许可以化解一二。”
她瞥了身旁一脸严肃、连连点头的叶书生一眼,有些为难地苦笑道:
“就因为这个,他可没给我少做莲花。你瞧瞧,我这腰坠,还有发簪、刀彩……全都是他的手笔。书生精于书画,雕工也好,做出来的物件样样精致,我都不太好意思带出去,总觉得不够威严。”
舒凫:“…………”
虽然萧铁衣面带苦笑,但她这套台词,再加上通身的莲花宝气,怎么听怎么像“这红肚兜是我老婆缝的,你有吗?”。
——幸好舒凫还真有。
若不然,这会儿还没开宴呢,人就已经被狗粮喂撑了。
江雪声仿佛也意识到这一点,漫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执起舒凫一只手来。
宽松飘逸的衣袖滑落,露出她皓腕上一串欺霜赛雪的昙花,在白日里也泛着点点莹洁的光亮,好似星芒。
舒凫笑着睨他一眼,传音道:【幼稚。你现在不光要与别的男人比,还要与别人的男人比吗?】
【那是自然。】
江雪声半点也不脸红,幼稚得理直气壮,【你我恩爱,不能教任何人比下去,否则便是我无能。】
【“无能”?我看你能得不行啊。白天能,晚上更……咳咳,算了,这儿还有孩子们在,先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