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老气横秋地摇了摇狗头,“阿月,你看看你,连狗都结婚了,你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凌奚月:“……”
狗不仅结婚了,狗孩子还满地跑。
——狗在给我喂狗粮,其他人做得到吗?
“而且,你还一意孤行,取个道号叫什么‘望舒’。”
阿玄接着念叨,“知道的人,明白‘望舒’是指月亮,意思是引导鹓鶵一族回归正途,不求如日中天,守一束清辉足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贼心不死,在觊觎扶摇道君呢!”
“旁人若这样想,那也无妨。”
凌奚月坦然笑道,“我取这个道号,本就是存了一点私心的。”
“望舒,望舒。望的是她,也是月亮,本就是一回事。只不过,我也只是‘望’罢了。”
——在他的夜空之中,永远悬挂着一轮月亮。
清澈、明朗、遥不可及的月色,让他所处的黑暗更显荒凉。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会仰望着头顶闪耀的月光,踏上那条晦暗曲折的前路。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飞鸢、飞燕,我们走。”
在他身后,是夜行川绵延的弟子长列。
他们与其他修士不同,此行不为拜师,只是按照夜行川惯例,到舒凫门下交换一段时日,接受原汁原味的社会主义熏陶。
其中,走在队首的是一对少年少女,和凌奚月一样身着镶着银边的暗色衣衫,生得唇红齿白,煞是玉雪可爱。
凌奚月无妻无子,这两个孩子是他的侄儿,也就是他三弟凌凤鸣的儿女。
说来有些滑稽,凌凤鸣年少时飞扬跋扈,乃是修真界远近闻名的一代小霸王;后来一则险些被狐狸硬刚,二来见证人世沧桑,反倒因祸得福,大彻大悟,从此远离修真界风雨,在家做了个真正的富贵闲人。
不对,应该是“富贵闲鸡”。
说是“闲”,其实他也在帮凌奚月经营家业,而且勤学之后,竟然还颇有几分商业头脑。
因为他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在两百年后的今天,甚至有了个“凌大善人”的外号。
凌凤鸣的儿女半点不似他当年,被教养得敦厚温和,乖巧懂事,对凌奚月这位“二伯”也十分尊敬,从无荒唐逾矩之举。
如今,将他们放到任何地方,都是两只拿得出手的小黄鸡。
“伯父,我们为何要在前山等候?”
小公子凌飞鸢仰起头,有些困惑地询问道,“方才我瞧见天狐一族的人,说是扶摇道君的朋友,直接往后山寻她去了。您不是她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