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灯走向厨房,半途看见倚在墙角的拎袋,鼓鼓的塞了一包不知什么东西,俨然随时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十分碍眼。
她指了指玄关地上,抬头朝颜霁说:“这个不要我给你扔出去。”
“太凶了吧你。”颜霁趿着拖鞋,踏踏踏下楼,“是纪董事长拿给我的,老师的东西。我还没看呢。”
颜霁拨开袋子,里面是个大档案夹,枯黄色牛皮纸质地,至少是十几年前的款式。文件夹保存的很好,棱角一点磨损都没有。
颜霁稍一犹豫,单手抽出档案夹。
档案夹出乎意料的重,从颜霁手里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信件。
晏灯循声看去,见颜霁紧张的蹲下,地上信封形色各异,有牛皮纸红框的制式7号信封,有卡通印花的信封,有白色信封上手绘图案……
颜霁又惊又喜:“是我寄给老师的信,好多年了,没想到她收的好好的。”
颜霁盘腿坐在地板上,将信件收拢在手里。这些信件按时间顺序整齐排列,信封的变化和字迹的成熟,就是一个孩子成长的轨迹。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这么多年了。”颜霁翻过一封一封信,心里感慨万千。
晏灯站在旁边静静看着,那些是她错过的、不曾能够参与的时光。说遗憾会显得沉重,心底的怆然若失又骗不了自己。
颜霁理好信件,打开档案夹想放进去,猝不及防看见档案夹后面夹着几幅画稿。
她赶紧捂住,怕晏灯看见自己“不成熟的作品”,脑袋里念头稀里糊涂的一绕,又觉得自己画的也不是那么丢人,鬼使神差的又掀开档案夹。
“哎,我小时候画的画老师还保存着。”
不知是有心灵感应,还是难得善解人意,晏总走近,弯腰在她身旁地板上坐下。
颜霁强调:“都是我小时候瞎画的。”
“哦。”晏灯拖长尾音。
颜霁扁扁嘴,合上档案夹,用手掌按住,俨然一副不看算了的幼稚模样。晏灯看看她,又看看档案夹,手背掩唇打了个哈欠,头枕着颜霁肩上,慵懒闲适的问:“画的什么?我看看。”
颜霁僵着半边身体,翻开档案夹,小心拿出档案夹盒底压着那几幅画。
张弓与是国博典藏部的保管员,精通文史,长于修复,裱褙装池的手艺即便是专做这行的老师傅也未必有她精巧。相较而言,这几幅画则略显粗拙。
“老师真是费心了。”
颜霁捏着画纸一角,向晏灯介绍:“这是我大学的校门,去报道的时候心里特别激动,站在门前看了好久。接新生的学长以为我傻了,一个劲问我要不要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