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心里美滋滋的,好似现在她就是二等丫鬟了。
至于刚才关于认不认错的纠结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背脊挺得笔直静静等待着陈妈妈。
她就不信了!
陈妈妈当真会无聊的数了南瓜条的数量,也不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
摆在眼前往上爬的机会,她不会任由白白的错过!
沈如意淡淡一扫秋菊,看她满脸的坚毅就知道,这个坑她又顺顺当当地入了。
可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她又看向了满脸愤慨的芸香。
芸香跟秋菊都有颗不计任何后果往上爬的心,如果给她想要的,她是否就能忠诚自己?
念头才一闪而过,沈如意觉得自己太傻太单纯。
如果这样就笼络住芸香了,将来有人给予芸香比她给得更好,芸香还不得照样背叛?
沈如意苦恼了。
她想到了祖母。
祖母的手段如钢铁般强硬,听说在她当家的那会儿,沈家上下严谨得就跟纪律严明的军营差不多,大家按部就班做事,无人敢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就算现在祖母已退居二线多年,她老人家的余威仍在,无人敢忤逆。
祖母所住的庆荣堂也比其他院落压抑。
每次她去祖母那儿请安的时候,总有股看不见的压力压着她,让她大气都不敢喘。
她都这样了,更何况底下的人了。
各个走路跟猫儿似的,不出一点儿声,呼吸也比其他人轻上许多,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角落,一动不动的。
以前她觉得祖母管理太严下。
可有了前世的经历,才觉得祖母这样的做法也不是没有可取的地方,起码下面的人怕自己,不敢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
心动不如行动。
沈如意决定明天就去庆荣堂,找沈婉柔取经。
想好之后,沈如意好似解决了一件大事般,轻松了不少。
不过,余光看到仍旧跪在地上的秋菊,沈如意才松懈下来的弦又紧绷了起来。
“小姐,陈妈妈来了!”
在这时,荷香撩开晶莹剔透的珠帘子,引陈妈妈进来。
陈妈妈在来之前简单的梳洗过,看起来比在厨房的时候干净利落多了,也没有仗着自己曾经奶过沈如意,自觉劳苦功高,一进屋就规规矩矩地向沈如意请安问好,随后双手垂立在大腿两旁,静静等着沈如意问话。
沈如意也不着急问,眼神扫向芸香,说道:“还不给陈妈妈端个座来?”
芸香是个机灵鬼。
早在陈妈妈进来的时候,双脚移到了摆放在角落的绣墩边上。
一听沈如意的吩咐,连忙高声应下,热络地把绣墩端起来,放在沈如意的右手边,然后殷勤地请陈妈妈坐下。
陈妈妈没有推辞,方方地向沈如意道谢。
等陈妈妈坐下之后,沈如意终于开口了,不过并没有直接奔向主题,而是说道:“陈妈妈,你管理厨房辛苦了,看你好像瘦了点,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天气炎热没有胃口的缘故?”
陈妈妈腰板笔直地坐在绣墩上,听到沈如意的问话,有条不紊的回道:“小姐您严重了,厨房的事是老奴份内的事情,说不上辛苦,也多谢小姐您的关怀,老奴身子无碍,只是最近天气热,没有什么胃口。”
“苦夏难熬,妈妈要好生保养自个儿的身子,平日里多食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我年纪轻,经历的事情也不多,将来还需要妈妈你在旁多多指点、扶持。”
这话让陈妈妈心中猛地一跳。
沈家的头条家规就是不允底下的下人越过主子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