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顾南叫道。
张爹见到顾南笑着说:“快进来,罗生的药管用,我吃了两顿感觉好多了。我本来害怕耽误你们的好事,现在看来再一两日身子就能好了,不会误事。”
顾南心生感慨,“让张叔为我操劳了。”
张爹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不为你操劳谁为你操劳,再说了,这是喜事,我高兴着呢,只盼着大风什么时候也能娶个夫郎回来让我安心。”
顾南笑道:“大风长得俊脾气又好,您不用替她操心。”
两人又聊了会大婚当日的事情,顾南临走前嘱咐张爹上山的时候记得提醒张大风接上方渺,张爹笑着应了嘱咐道:“闻韵那个养父,他孩子早夭,而后就再也没能生养,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他真心将闻韵当自己的孩子,过去对罗生也是有几分真心的,你大婚的事看看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顾南点头,老人家是闻家的家仆,因而得主家赐名,也姓闻,叫闻禄,是个衣食无忧的名字,可他离开闻家后却过的辛苦,数年潦倒,独居矮屋。一个老人,为了一个承诺守着一个让他痛苦的秘密一辈子谁也没告诉,最后决定开口是终究心怀善念,这样的人顾南不好评价。
顾南离开张家后决定先去找罗生,然后带着罗生一起去看看他。
顾南到赵子秀家找到罗生的时候他正在煎药,赵子枫病了,赵子秀正在屋里照顾她。
罗生看到顾南后开口道:“这次染上时疫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些,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尤为容易染病。”
顾南这才想到在古代瘟疫之类的疾病都是大病,动辄死伤成千上万,到底医疗条件有限,时疫和前一世里轻易就能被控制的流感到底还是不一样,怪不得罗生这般谨慎和忧心。
顾南将自己今日在药铺之中所为告诉了他,让他放心,而后又将自己当日找到闻禄,并准备去看望他的事跟罗生说了,然后仔细观察罗生反应。
当年闻韵死后罗生就被赶出了闻家,所以他并不知在他走后不久闻禄也离开了闻家的事情,他多年未曾下山,更不知老人这几年过的如何。当年他在闻家的时候闻禄待他很是亲切,此时听顾南这么一提,便主动提出同去。
两人赶到矮屋的时候闻禄正一个人坐在藤椅上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看到罗生的时候先是一怔,而后喃喃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罗生走到闻禄的身边扶着他站了起来,低声道:“闻叔。”
闻禄神情似悲似喜,当年闻韵得知事情真相,临死前为了给闻家留下一条血脉,为了保全闻家名声而让他选择沉默。
后来闻继将罗生赶出家门,为了摆脱不仁的名声,给罗生泼了一身的脏水。这件事从头到尾无论罗生都是无辜,可是他却变成了这幅模样,而真正害人的人这些年来却犯下更多的罪孽。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了,当年闻韵也错了,帮助恶人隐瞒恶行并不会换来善果,只会让恶人更加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