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黎半夏幼年走丢,南黎皇室的人就只当黎半夏已经暴毙而亡。
除了黎景天,再无人愿意接受一个活着的黎半夏突然跑回来,自毁皇室颜面。
所以,在黎景天找到了黎半夏的这些年,太后和皇帝就算是明知道黎半夏被囚于慕家,也知道浮光的存在,却是双双不愿为解救这对母子做任何事。
若是这二人伸以援手,黎景天也不至于那般吃力不是!
浮光在内侍的引领下,走进了太后寝殿。
太后常年吃斋礼佛,寝殿中有一股浓厚的檀香味。
浮光一边微微躬着身子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寝殿中央,坐着一个头戴抹额,做素净打扮的妇人。
她的周身无半点金银珠翠的首饰,衣着也是简朴素雅的款式。
而她的容貌并不显老,让人辨认不清其真实的年岁。
初初看第一眼,很难与后宫那最是尊贵的女子联系到一处。
但是,细细打量,不难发现此妇人周身的金贵气韵,以及久居高位的那一种威严凌厉的气场。
这就是南黎国的太后了。
“微臣参见太后。”浮光在内侍的引领下,在一处站定,按着南黎的礼仪,向太后行礼。
太后见到浮光,表面上还是颇为激动的。
“瞧你生得这般容貌,倒是与你娘亲颇为相似。”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攀扯过往,太后倒是自来熟。
她继续道:“你娘亲也曾在哀家的膝下养了些时日,哀家没有女儿,是真把你娘亲当做亲女儿疼宠啊……”
这般说着,太后拈着帕子,抹了抹根本没有湿润的眼眶。
浮光还维持着跪地行礼的动作,因为太后没让他平身。
他根本看不到太后的神色动作,只能从太后的言辞话语间,稍作辨认。
明明说的是叙旧煽情的话,可浮光却只听出了惺惺作态的意味,没感受到半点的真情实意。
太后对跪在地上的浮光说了好些话,全都是忆往昔的煽情话语。
然而,浮光却并不为所动。
太后若是真心待他,怎么可能会让他跪着,半天都不让他起来呢?
怕是这般做,只是为了演一场戏吧!
话里话外全是虚情假意。
当面向他立威,这一点倒是不假。
浮光垂眉敛目,默默地听着,面上神色不显山不露水,端着一副恭敬惶恐的姿态。
太后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才扯到了正题之上,“听闻你已经年满十七,哀家便为你相中了一门亲事。”
“兵部尚书家有一娇女,年方十五,温婉贤淑,配你正好。”
“只是这兵部尚书中年丧子,膝下仅余一个女儿,还指望着招婿而延续香火。故而需得让你上门入赘了。”
“哀家想着你往日也不得慕氏一族厚爱,现今慕氏又被灭族,独独留你一人,往后你也没个靠山,入赘于你倒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