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亲自喂我服下的‘桀骜’之毒,他说我不能毁了他的大业,我必须为他做出牺牲,这是我应尽的孝心。”
“从那以后我就时常梦到我爹给我喂毒时的场景,每次都会被吓醒。”
浮光说到此处,冷冷地“嗤笑”一声,再无言语。
裴云婠听得心神巨震!
她昨夜为自己的遭遇而愤怒伤怀,辗转难眠。
今晨听得浮光的简单几句倾诉,她觉得,自己与浮光相比,她还不算是最惨的那一个。
她和他,为什么总是在比惨?
裴云婠试着去想,若是她真的与秀阳郡主互换了身份,而掉包之人是苏楚昇的话,她也顶多就是一个不被父亲所喜的女儿,比之浮光被亲生父亲毒害,就是小巫见大巫。
并且,荥阳公主应该是不知情,她若是知情,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掉包?
其实,裴云婠在荥阳公主府的那些悲惨遭遇了,她最开始痛恨的只有秀阳郡主,怨恨苏楚昇。
因为秀阳郡主就是对裴云婠的施虐之人。
而苏楚昇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当了个睁眼瞎。
至于荥阳公主,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但她其实从未下令要如何虐待裴云婠。
站在荥阳公主的角度,其实并不难理解她为何如此做。
高门贵族里的正室嫡母,又有谁会愿意真心实意地养着庶子女呢?
特别是还排在了嫡子女前头的庶长子女,更是对嫡母的一种打脸,谁又会真的咽得下这口气。
明里暗里的打压都是常态,这已然是一种风气。
荥阳公主如此金尊玉贵的一人,哪里容得下别人伤她脸面。
但苏楚昇偏偏贬妻为妾,还蒙骗了荥阳公主。
荥阳公主不气不怒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报复的对象极有可能搞错了……
如此一想,裴云婠就释然了许多。
她虽然不能接受这许多的事实,但她却在心底告知自己,不该为别人的过错而不放过自己。
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势必要与那些人划清界限,不生气,不动怒,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给自己这些年所遭受的磨难一个交待。
“浮光,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解毒的。”裴云婠依然哑着嗓子说话,但沙哑的声音并不影响她传递出的这一份郑重之感。
浮光握着裴云婠的手紧了紧,他试探着问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