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望月岛从来都没有霜雪。
绀色身影走过迷阵时已轻车熟路,他绕过那些障眼法,直直地奔赴水榭而去,步法轻盈,辗转腾挪间竟隐隐有了几分“踏花无声”的境界。
清风亭上,那张“微雨江南”的匾额已经不在,也并未有新的挂上去,显出一点落寞。
此刻四面白纱帘尽数被挽起来,露出当中的一张案几与四面枕席,当中已有几人正在聊天。听见脚步声,坐在西面的黑衣青年连忙站起:“小师弟,你来迟了!”
他只微笑着不理会青年的挑衅,兀自行礼道:“师父,二位师兄。”
身量修长,五官俊秀,刚及弱冠之龄的青年,高鼻覆舟唇,配一双杏眼,看上去本是有些不近人情的长相,因他脸色比常人苍白,故又显得尤为冷漠。惟独笑起眉眼弯弯,眼睫低垂时如同鸦羽轻翕,多了两分少年可爱——正是柳十七。
中央的女子笑道:“不讲那些虚礼,十七,你先坐。”
柳十七应下,在南面枕席上坐了,一双眼睛圆溜溜地往两旁的师兄身上瞥。封听云埋着头,似乎在认真研究茶汤颜色,而解行舟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一切都同平日没什么区别,但柳十七心里却在打鼓。
自从他拜入伊春秋门下,她很少同时把他们三个一起叫到跟前来,何况解行舟在一个月前才奉命去中原,这么快就回来,难道是望月岛出了什么事吗?
果然下一刻,伊春秋道:“我门下弟子不多,只有你们三个,今日叫你们一起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她自宽大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搁在案上,又生怕三人看不清似的,往前再推了推,直到放在中央。
封听云一蹙眉,率先认出了书信的来由:“红蔷薇,这是北川学门的印记,莫非书信是由他们送来的?他们知道了……”
伊春秋道:“不,这封信是行舟截回来的。行舟,你来说吧。”
闻言,解行舟也不忸怩,道:“一个月前,兰陵一带发生了几个江湖人在酒楼斗殴之事,其中一人放话说‘报仇尽管来我望月派’。师父疑心是那人使的小手段,于是喊我去探查他们的行踪。我到了那处,找到那些人打斗过的酒楼,一无所获,正准备返程,酒楼里有个人却误以为我是那些假货的同党,去而复返,便说领我去‘上头’交代的地方。于是我将计就计,跟他走了。”
柳十七:“后来呢?”
解行舟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别急。我跟着那人一直走到城内一座府邸,当中已经住了不少能人异士,交谈间得知,他们都准备去临淄参加北川学门牵头的清谈会。那些人并未听说过什么‘望月岛’,介绍人也只知道‘斗转星移’,以为是哪个新兴的门派。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有人冒充本门弟子在外招摇撞骗,我想兹事体大,那人兴许会去清谈会,便偷了一张请帖来。”
柳十七登时无言以对,见旁边伊春秋和封听云的表情习以为常,大概也明白了,这的确是只有解行舟才做得出的事。
“帖上所写,清谈会正是一个月后的八月十八。”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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