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止住血,整个人元气大伤,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松松……松松他就没了。”
陆见说到后面,话都有些哽咽不清,他实在不明白扶若的心思,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他们捧在手里的人,给了她,他们事先签订的协约,也放在那里,她扶若堂堂的长公主,他们破落家丁,哪里有本事翻什么浪花。
难道非要少爷身边什么人都不剩,只有她一个人真心护着,扶若才甘心吗?
这三四个月的相处以来,陆见不敢说扶若对他家少爷心思不真,也不能说扶若没对少爷奉出全意。
可扶若这人,冷血到了骨子里。
除了少爷,她谁也不放在心上。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的响,易清好不容易消化完了这番话,觉得这太戏剧性了,明明早上他还和扶若相处亲密,下午却发现,原来她一直存了心思,要杀他身边的人。
他有些怔忪的看着马车车壁,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从前和朋友说起来,以后要是有了媳妇儿,谁还要兄弟。
朋友笑说他恋爱脑,他也只当玩笑不理。
可真落到这般境地,易清竟觉得他其实不是个恋爱脑,他做不到不在乎宋亦和陆见。
原来说到底,他不是恋爱至上主义。
他又想到陆见方才那番话,“松松一直说,少爷很喜欢扶若,你不要跟他说的不明不白。”
还有刚刚在围场里面,他一直在陆见面前担心扶若,就算最后走的时候,扶若说的话那样有歧义。
他问到陆见时,陆见依然没有说扶若半点对不起他的话,告诉他最真实的答案。
因为他们怕易清难过,怕易清伤心。
宋亦和陆见哪怕是在生命受威胁的情况下,依然怕他受半点委屈。
明明,为了保护他,他们俩受到了更多的伤害。
明明,要杀掉他们的人,是扶若。
明明,他只是个冒牌的少爷。
约摸是易清沉默的久了,陆见觉出不对劲来,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一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的,易清开了口,声音依然软软的,但多了几分坚决。
“小陆,我还是想回府,给殿下留封信。”
陆见心底叹了口气,始终没舍得拗过他的要求,于是在沉默之后,他点头应道,“好。”
易清又张了张嘴,竟觉得嘴里这句话说的异常艰难,“然后,我再跟你一起走。”
陆见一如既往,不反驳他的要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