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若没说话,深深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半晌有了动作,把人往陈太医那边移了一点,陈太医赶紧搭上手,重新给易清把脉。
“殿下,属下把丝被拿来了!”
成新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远远的传进了屋里。
扶若顺着声音抬起头,与刚进屋的成新对视上,陈太医还在给怀里的易清诊脉,扶若半天了淡淡嗯了一声。
成新站在门口,一时间摸不准扶若的意思,倒是陆见机灵了,对她招了招手,让她站过来。
长公主现在的样子,就差一句话让礼部那几个没了,他俩还是少触点眉头。
陆见接过成新手里的丝被,走到了床边,扶若没理他,直直看着易清。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到了这时候,扶若才知道小傻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哪怕期间猜忌怀疑,利用得毫不手软,现今知晓那个她想要一直笑着的小傻子,面临生命危险,她心口的慌张几乎撞得像是在打鼓。
母妃临走的时候,她年纪还小,生性薄凉,尚且不知人世百味,世间疾苦。
只知道她母妃的死,并非偶然,而是早有预谋。
所有的温情全全给了“单纯无辜”的扶珏,可就是这么点情意,也错付了。
重来第二世,她变了前路,收回了那点柔情,可天生不愿与他人多加牵扯不清的她,又得偿还师父的恩情。
再度与天真烂漫性子的人相处,扶若险些几次将易清与扶珏当成同一个。
她天生多疑,性子从小就冷,被扶珏上辈子摆了一遭,当真是没办法再敢对除若羽以外的人,信任有加。
起初,易清的存在,总在警告扶若要当心,这也许会是另一个“扶珏”。
可这两个月下来,直至如今易清躺在她怀里,扶若必须承认一件事,易清与扶珏不同。
人不相同,性子也不一样,她纵容的程度也不一样。
扶若心理活动这么丰富,却又板着一张冰块脸,偏殿的人大气不敢出,守在偏殿外的下人们也默不作声。
陈太医诊脉诊的怀疑自己医术退步,一抬头看到陆见,站在扶若旁边死死盯着他,绝望的心情简直化为实质。
“殿下,臣求您让这小侍卫把丝被铺好,把易少爷平放在床上,否则臣觉得,一时半会儿不能看出来易少爷的身体状况。”
陈太医几乎是一口气不停顿的说完这大段话,中途一点没敢看扶若的脸色,生怕自己被拖下去。
扶若早就想把易清放床上躺着了,只是看陈太医在把脉,才没有打断他。
这会儿听到陈太医的话,反应淡淡的抱着易清起了身,陆见十分懂眼色的俯身铺丝被。
铺好之后,易清被轻轻放到了床上,扶若记起上回这陈太医给易清诊脉的事,空手站在床边顿了会儿,退到了屋里的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