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表述,有点惊惧:“她不过是喜欢你而已,你讲得怎么这样恐怖?”
他低头看我,眼尾沾了些忧色:“有时候被人喜欢就是恐怖。所以知道她喜欢上别人的那一刻,朕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要开启新生活了,于是一时开心,就邀请她一同喝了酒,庆祝她放过朕,也庆祝她即将拥有新生活。对了,朕确实没想到太后会过来,毕竟是下雨天,走过来还挺凉的。而且,朕也确实不晓得那鸡汤是太后的。”
又走了两步。
我想起白天的事,觉得不太妥当,便再次停下来确认:“容妃真的说她瞧上小如公子了?上午给哀家请安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根本不喜欢他呢,这变得也太快了吧?”世事当真无常啊,我摸了摸脑门,恍恍惚惚,“难道是被云妃刺激到了?”
姜初照疑惑道:“云妃怎么又掺和进来了?”
“云妃今天也去教坊司学琴了,学得还挺好,据说小如公子一个劲儿地夸她,所以……”我暗声琢磨,“余知乐是吃了醋,所以一下认清自己的心意了?”
尽管我声音有些小,但姜初照好像还是听到了。
他浅笑着,开口时嗓音清润,还暗藏希冀,落在重重雨幕前,浸润我略有些荒芜的心:“所以太后什么时候认清呢?”
我怔了片刻,不清楚他问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但很快我就别过脸去:“哀家跟她不一样,”顿了顿,暗暗握拳,让自己语气坚定一些,好说服他也说服我自己,“哀家一点也没吃醋,哀家心里可甜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我,亦没有揭穿我的欲盖弥彰,甚至明媚而笑,笑声如照进这微凉春夜里的一束暖光,把潮湿又模糊的雨丝都照亮:“嗯,太后一直都很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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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哀家疑惑得确实很有道理。
就在赐婚筹备得有条不紊的时候,小如公子明确地表示,过去的事都已过去,现在的他对容妃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两个人只是配合默契的琴友而已。
余知乐把自己关在琉采宫,消沉了几日后就恢复过来,去成安殿和姜初照交流了几次,许是收获了很大的安慰,最后再不提小如,也不去教坊司跟他学琴了,一切都恢复到了小如考到教坊司以前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
余知乐和姜初照的关系,自此变得温暖,和谐,甚至是亦兄亦友了起来,远远超过了宫里其他美人。
果儿带着火气点完了殿内的灯,重新回到我身旁时,却依旧没有消气:“果儿觉得自己好像被容妃娘娘耍了,她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小如公子,当初在教坊司的吃醋和愤懑可能都是装的,故意做给果儿和其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