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自然是因为我对他只有母子之情,没有男女之爱,所以才想当太后啊。”我慈祥一笑,忽略姜初照铁青的脸,起身道,“先帝才与哀家相识相知,即使经历生死别离却依然念念难忘的真爱。果儿随哀家去佛堂上炷香吧,今天还是哀家同先帝成亲一周年的日子呢。”
若不是娴妃一刺激,哀家都快忘了我和我真爱的结婚纪念日。幸好真爱他老人家已经地底长眠,不然知道我忘了,他该多难过呀。
路过吾儿姜初照时,哀家再次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心情畅爽之际,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只是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册子从椅子背掉落地上的声音。
我身形一滞,大惊回头。
他已走过去把它捏起来,当着娴妃的面,拧着剑眉念出了那篇名:“《太后对不起,臣妾还爱他》?”抬头看我,小脑袋上布满了困惑,“哪个臣妾?爱的是谁?”
*
纸是包不住火的。
当初的“检讨书”,都成了罪证。
姜初照看完整整六本册子,当场表示,高婕妤写得最好,要从高婕妤入手,把这件事当做典型来处理,好让后宫其他嫔妃遇到此时事有个参照。
哀家看着他从唇角到眉尾再到头发稍稍都掩藏不住的喜悦,看着他来回摩挲着六本册子像是摩挲着什么绝世大宝贝一样爱不释手,忽然不知是该快乐,还是该忧伤。
都这样了,他竟然还反驳说自己不是绿帽癖。
他若不是,这世上就没人是。
目睹了一切的娴妃,终于放过哀家了,因为她发现她亲爱的陛下问题更大、更严重。
她目瞪口呆地看了姜初照半晌,最后又看向哀家,俯身一拜,真诚道歉:“错怪母后,请母后降罪,有陛下这样的儿子,母后确实辛苦了,”说罢起身抬眸,拉着我的手,言辞焦灼又恳切,“母后,陛下是不是沾上了什么秽物?臣妾认识一个嬷嬷,大神跳得极好,可要唤进宫来给陛下做一做法,驱一驱邪?”
她总结得很到位,建议得也很到位。
哀家亦是这样觉得。
唯独吾儿本人继续反驳,他目光炯炯,光彩照人,笑容热烈,露出两排森森白牙:“朕没病!朕好着呢!”
最后这两句话是喊出来的,都破音了。
很像京城有名的傻子钱二蛋赤/身/裸/体于田间巷陌狂奔时,边跑边嗷嗷地叫唤“我不傻!我聪明着呢!”——的样子。
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