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也笑:“哎,你还不知道?你婶娘曾是掌柜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呢,即便是化成灰掌柜都认得。说起来,要不是你叔父常侍郎文章作得好,情书写得妙,你婶娘可就嫁给这掌柜啦。”
常婕妤体内的毒大概发作到了巅峰,只见她强行做出龇牙咧嘴的模样,却抑制不住,用一种能掐出水来的婉转嗓音,娇滴滴地喊了一句:“……你胡说八道。”
若这话不是出现在两个儿媳对峙的场景里,哀家单听声音,都要以为自己进了夜晚的醉花楼,听到了姑娘们为床榻之事增情添趣,而故意发出的打情骂俏,娇憨痴嗔。
云妃叹息:“算啦,那我就直说了吧,今晚火锅里、杜康酒里都有药,这药呀都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不只你会下/毒,我也略知一二呢。前天晚上你去找卢美人聊天儿,我就把你丫头迷晕,去你宫里,到你卧房认真搜寻了一圈儿。”
常婕妤怒不可遏,偏偏还使不上力:“卑鄙!”
眼看她要滑倒,我和果儿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多谢夸奖,”云妃又笑,从裙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拿到常婕妤面前晃了晃,“认识不?这就从你床下的暗格里找到的,还有好几瓶呢。瓶子下的小纸条里还有你婶娘写的用量用法,字迹我也比对过了。趁着母后也在,不如带我二人去你宫里瞧瞧啊?”
常婕妤趴在我肩头,脑子全部沦陷,眼神尽数迷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本太后躲开她要亲上来的嘴儿,费力吩咐:“头前带路!”
*
我到底没瞧上常婕妤床下那好几瓶药。
因为——
“已经用光了,今晚这顿饭,加上太后和果儿都快二十个人了,即便是把药全部都下进去都不太够呢,”云妃满面愁思,语气严肃,“叫太后过来其实是想让您瞧瞧这毒/发作的样子,给您提个醒儿。”
虽然我也不晓得她为何要给我提这种醒,但还是认真观摩了。
一开始吧,看常婕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咿咿呀呀叫个不停,还觉得有点儿好玩儿。后来越听越脸红,最后实在忍不住,就起身准备告辞,并暗暗佩服云妃:“云妃还打算继续看下去?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把毒解了呀?”
“不解,当初我可是难受了好几天呢,”云妃打了个哈欠,掏了掏耳朵,也随我起身来,恹恹地点评道,“常婕妤叫的这声音既不通透也不悠扬,听着不是很好听。”
我忽然又替姜初照担忧起来。
皱起脸,惶惶不安地问了一句:“云妃还听过别的……更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