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以为我是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明明都在极力忍笑,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还当我听不出来她是在揶揄我呢:“姐姐不要放在心上。今日仪程繁多,礼数繁琐,陛下兴许是怕累着姐姐,所以才没让姐姐去。”
我约摸笑了一下:“嗯,娴妃所说的,就是本宫所想的。”
她看出了我的逃避,于是上赶着刺激我:“姐姐知道陛下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我哪儿知道那个混蛋忙什么,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人影儿了。
娴妃自问自答,很有一套:“陛下忙于政事之外,还在准备一个人的生辰。”
我略恢复了一些精气神:“本宫的?”
她转眼便把我的脸面踩在了地上:“臣妾也拿不准是不是为了姐姐,毕竟容妃的生辰也在这个月呢。”怕我还不够生气,就又笑着补了一句,“初进宫时陛下就很宠容妃,所以确实有些不好说。”
虽然进宫才半年,但我却总结出一个非常实用的经验——敌人笑的时候你一定要笑得比她更灿烂,敌人说什么你一定要顺着她说、比她自己还要认同。这样虽不至于挽回败局,至少能让她没那么爽。
于是我扯着唇角,扯到腮肉都有些酸:“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娴妃果然有些不爽了,于是她又把别人牵扯进来:“今晚中秋团圆宴,六王爷也会过来呢,姐姐可觉得欣喜?”
欣喜你个仙人板板。
纵然看不到,但我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满满当当已快溢出来:“天呢,还有这样的好事?真叫人抓耳挠腮,欣喜若狂,盼着夜晚早点到来呢。”
她终于放弃,不再同我说话,乘上步辇郁闷离去。
回到丹栖宫,卸妆拆发,宽衣解带,终归利落。
宫里的丫头们已经不敢再议论我,所以我也不会被激怒,大家心照不宣地沉默,丹栖宫里呈现前所未有的清净与温吞。
明明是和五月里我浑身是水拖着病体回来时,全然不同的两种模样。
可你说为什么,当我躺在床上望向殿梁的时候,会觉得一切如常,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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