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刚醒来后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与人抢被子。昨晚是在做梦么?赵凝心想。
一番洗漱之后,陆云祁进帐说道:“已经查证了,那妇人正是柔然族的人。”
“从前一直听闻这位首辅在家乡拥有良田万顷,没想到实际上更加不堪。”赵凝放下手里的毛巾问道:“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对付夏充?”
“你希望我对付他么?”陆云祁想着过去的一些纠葛。
“当然。”赵凝连连点头,“他和柔然人串通,而且我听说他好像和你有过节。”
“若是对付夏充,忠靖侯府恐会被连累。虽然他们前段时间已然疏远,以前却是同气连枝的。”陆云祁提醒道。哪怕赵凝出身忠靖侯府是假的,可外人是不知道的,若是忠靖侯府倒了,总免不了流言蜚语再次缠绕着赵凝。。
“无所谓,我和他们也不熟。”赵凝诚恳答道。
“他们之前威逼你,你恨他们么?”陆云祁有些好奇,赵凝究竟是如何看待这桩婚事,在一开始知道要成亲的时候,有没有怨怪过另一个成亲对象。
赵凝并没有过多思考,只是道:“我同他们本来也只是远房亲戚,偶尔互利互惠过一次,并没什么亲情可言。更何况,他们威逼我的确可恨,却让我遇到了你啊。”说到最后,她甚至带着点雀跃的意味。
陆云祁默了下,他的手原本搭在一旁的屏风上,当下收了回来,脑海中似乎有些空白,没有再说别的话。
赵凝没有感受到陆云祁的心情,依旧想着之前的事情,问道:“昨晚听他们说,汝阳王也要对付夏充,你们岂不是要联手?”
“既是他们要出面,我便不能出头,陛下不会乐见于我和他们一起做事。”陆云祁垂眸说道。
“陛下他?”赵凝迟疑着问道。
“陛下不在意夏充此人是否德行有亏,是否贪墨,只在意他有无二心,会不会违逆他的意思。”陆云祁停顿了下,继续道:“陛下对他的所有臣子要求,都是如此。”
赵凝理解了一下方才明白,当今这位皇帝,真是……之前的永兴帝一生沉迷听曲,而他们的父亲专心修道,都不喜欢处理政务。大晁的这几位皇帝,个顶个的奇怪。“陛下既然不在意夏充贪墨,那汝阳王该如何对付他?”
“汝阳王之前拉拢忠靖侯府,忠靖侯府最终投效,必然能提供一些证据,但夏充行为谨慎,纵然次辅薛义山工于心计,他们也许能将夏充罢官,但不能置他于死地。”陆云祁分析着之前朝堂发生的变化,他清楚汝阳王还在等待时机。
赵凝对朝堂之事虽不甚懂,但陆云祁说得明白,她把握到一个重点,除非是触怒到天正帝本身,否则天正帝不会狠心发落夏充。夏充曾助天正帝得位,与其他臣子不同。“那若是想要一击必胜,必得让他们知道柔然这条线对么。”
“嗯。先前汝阳王因柔然探子一事失了颜面,若是知道夏充与柔然人有旧,定然也会在以此事上大做文章。”陆云祁知道自己不能出面,早就想着借力打力。一旦与柔然有关的证据被呈上,天正帝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惩治夏充。
“那我们该怎么让他知道?”赵凝目光炯炯,“难道你在汝阳王府也有线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