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
芍药仍旧流着眼泪,双手用力一撑,却没能站起来。
赵凝见她两手无力,觉得奇怪,便问道:“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要姑娘救我父母就好。”芍药连连摇头。
赵凝没有相信,走上前去,轻轻将芍药的袖子往上一拉,见到下面青青紫紫的伤痕。“这是他们打的?”
芍药忍着痛楚点头。
“可还打了别的地方?”赵凝脾气一向很好,可看到这一幕怒火几乎从心底翻涌上来,三房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害怕。我不敢说,我怕说出去,会被他们打死。”芍药没想过自己能活着走去陆府。她知道替嫁一事,三房抖落出此事,陆云祁必定会迁怒。同时她也知道,若是自己动手,陆云祁同样会杀了她。她本来以为她一个人死了,事情就到此为止,没想到三老爷将自己的父母看管了起来。
赵凝看着她深埋在心中的恐惧,按捺下情绪,尽量软下声音安慰道:“先好好养伤吧,你的父母已经安全了。等着这件事情了结,我就送你出去。”
请了大夫,安置好芍药养伤,赵凝回到自己的院子正生着气,收到一个消息。
天正十三年冬,忠靖侯府老夫人去世了。
身为孙女和孙女婿,赵凝和陆云祁不得不去一次忠靖侯府,进行吊唁。这日赵凝身着素服,身后跟了七八个丫鬟一同出门。如同京城中有些身份的夫人娘子一样,再也不会让路人挑出其它闲话。陆云祁骑着马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缓缓来到忠靖侯府。
到了门内,没走几步,便听见里面传来哀哀哭泣声。灵堂位于正厅之中,府中内外一片缟素,每一个路过的人神情哀戚。
大太太刘氏神情虽凄哀,可因着治丧出现了许多杂事,须得她来处理,因此她每日只是站在前院里吩咐仆妇们去办事,并不到灵前跪经。
三太太苏氏的伤口约莫是好了,为了遮掩疤痕,又是冬日,脖子上围了条白色的狐狸毛,与赵箬一同在灵前跪着。
赵凝上前磕头上香,倒是第一次瞧见了侯府二房里的人。她之前模糊知道,自从二老爷赵成吉去世之后,二太太沈氏便带着儿子独自住在跨院之中,靠着几个庄子铺子过活,整日深居简出,并不常与妯娌们来往。
略跪了一会儿,刘氏便命人将赵凝搀起,引到旁边的厅中坐下喝茶。赵凝并不打算多待,她与老夫人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老夫人早就糊涂了,自是培养不出什么亲情来。更何况忠靖侯府并不是什么太平地方,礼数齐了,挑不出错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