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起一场火,伪造黄三被烧死的现场?”旁边的师爷出主意道。
韩河山本来已经快要消散的怒气再次膨胀起来,道:“你也是个蠢货。烧火能把人的骨头也烧的一干二净么?陆云祁明早看不到尸首,能相信我们的话么?”
“那该怎么办啊。”黄三愁得直掉眼泪。
韩河山思索了一会儿,有了主意,吩咐道:“罢了,愁也无用。叫你母亲来,我们须得冒险一试,才能有活命之机。”
一夜在忙碌中过去。次日一早,陆云祁与赵凝慢悠悠地吃完走饭,踱步来到知府衙门,等着看韩河山交出赃物。
韩河山一夜没睡,脸上的胡茬多了不少,见到他们,迎上来道:“大人和夫人请随我来。”
陆云祁进去坐下,只是问道:“知府还没有将赃物追回?”
“赃物已然得了,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们又查证了一番,发现了内中有隐情。”韩河山端上茶水,态度极为恭谨。
“难道你查了一夜,忽地发现抢夺货物的人不是他么?”陆云祁问道。
韩河山噎了一下,说道;“当然是他。只不过这人犯虽误入歧途,可是本性不坏,他偷盗贡品,实则是想给母亲治病。”
陆云祁听了不置可否,赵凝坐在一旁,也没什么反应,韩河山看着他们两个无动于衷,也只能站在那里。三个人不发一言,像是有一种诡异的默契,一起在等待什么。
屋内长久的沉默下来,直到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儿啊,你做这一切皆是为了为娘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人怎么活。”
“老婶子,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喊道。
韩河山第一个走了出去,赵凝与陆云祁对视一眼,一同往外走,刚走到大门口,正看见刚才没几个人的地方此刻挤满了人。一位老妇正抱着三尺白绫准备投缳上吊,旁边的人一齐拉她:“可不能这样啊。”
“你儿子是一片孝心,大人必不能判他死刑的。”
“最多关个三两年便能出来了。你要是死了,他出来时可怎么过?”
“我心里急啊。”黄母大声哭道。
府衙门口闹得厉害,知府自是不能装作没有看见,当即第一个冲上去,斥责道:“唉,你们这群人,只知道一些小的道理,却不知道咱们大晁国法森严,更何况现在有陆大人督办此事,怎么能徇私枉法?”
大晁一向重视孝道,孝字大过天。围观者听着知府言语,自是不解,纷纷吵嚷起来,只道母子艰辛,为了救命的药材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怎能就这样判他去死。他们虽不敢明说,对陆云祁的怨怼已经快露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