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站在镜子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摘下了眼镜,躬下身鞠了一捧冷水,浇在脸上。
眼眶周围全红了,堪比兔子。她有心想要找陆询问个究竟,想等眼泪收一收。
这么多年,小池音讯全无。
园长和她说,小池没了。
没这个词,用的很巧妙。
不是走了,而是没了。
她翻了好几遍字典,字典上说,没的意识是不领有,不具有,不存在。
园长重复了好几遍,小池没了。
这些年,她虽然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再次遇见陆询,再次面临当年那个她触及不到的真相,她想找陆询好好的问一问。
小池,真的没了吗?
他们带他去了哪里?
……
何意在洗手间门口等了许久,不见林绵出来的踪迹,他有些急,来回的在女洗手间门口踱步,越想越觉得焦虑。
倏的,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瞥见女洗手间的洗手台上,一副熟悉的平光镜。
银色的边,镜片总是雾蒙蒙的,是林绵戴的那一副!
她人呢?!
-
偌大的卧室,通透的白。
墙壁、衣柜、灯光、桌椅,全是白色,照的一室格外晃眼。
林绵坐在乳白色的座椅上,安静的看着在不远处桌台上忙碌的少年。
“咖啡要加几颗糖?”
他笑眯眯的问她,一边往自己的咖啡杯里一颗又一颗的加方糖。
“不用。”林绵声音有些沉,刚哭过一场,还有鼻音。
“嘛。不加糖也太苦了。”陆询足足往自己的杯中加了五颗糖,拿搅拌匙搅开了,看咖啡颜色慢慢变成了浅咖色,这才心满意足的抿了一口:“我喜欢吃甜的。”
林绵没说话。
他也没在意她的冷漠,一手端一杯咖啡,把她的那杯递到了她的眼前,自己坐在她的对桌轻抿,咖啡杯遮了大半张脸。
林绵无心和他探讨咖啡的甜度问题,单刀直入的问:“当年,小池去哪里了?”
少年滚动的喉结停住,沉默的一口气喝完整杯咖啡,把空杯子放在桌上后,才看向她:“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林绵忽的情绪激动起来,一切冷静自持在面对小池的问题上,全被怒火燃烧殆尽,她胸腔里燃着一腔怒火,她的弟弟消失的不明不白,被这群人带走后,园长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