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煊视察了军中布防,见两旗兵马井然有序,外营五步一岗,内营各帐皆有士兵把守,又有巡兵不时穿梭巡查,各个严阵以待,心下安然,兵马远涉而来,疲惫不堪,又不熟悉敌情和地形,最怕遭到偷袭,万不可掉以轻心。走到博格的帐外,隐约可见他又在擦拭长剑,帐外守卫正要禀报,德煊忙用手势制止,转身离开,一路默然。
一声嘶鸣划破寂静暗夜,德煊抬头,原是长鹰飞过,望着当空皓月,挥洒如银,笼得大地一片苍茫。掏出怀间的平安符,放在掌心,那是梦儿特意为他去求来的,梦儿,你可还好?心底荡起无尽的思念。感慨间得词一首,低低念道:
塞北望神州,青山遥阻思更悠。
惆怅难系佳人袖,无由,孤鸿声声催泪流。
烽火几时休?离恨且作壮志酬。
铁马踏翻城头日,看酒,醉里伴卿斜倚楼。
“好一首《南乡子》”身后响起博格的喝彩声。
德煊回头,见博格正微笑着向他走来,下意识把护身符藏与身后,他可不想让博格见到,笑他儿女情长。
“想家了?”博格依然温和地看着他。
也许是受了雨梦的影响,每每看到博格这样温和的眼神,隐隐的微笑,就像个慈父一般关怀着他,德煊的心也慢慢地柔软起来,可他不能让博格知道他的转变,他是应该恨他的,于是德煊刻意冷着个脸道:“在想我阿玛!”事实也是如此,每次见到博格,他都会想起阿玛,不过现在好象更多是想起雨梦,温柔的眼,甜甜的笑,让他不禁心神荡漾……
博格摇头笑了笑,刚才他的诗已经透露了他的心思,有柔软的情丝,有豪迈的壮志,却没有一个字提及心中的仇恨。最近德煊见到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他的目光,不似以往用愤恨,凌厉的眼神来表达他的恨意,他能够有这样的变化,博格心里已经很是宽慰了,这说明德煊已经很在意梦儿了,他不求德煊能够原谅他,只求他能善待梦儿,给梦儿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