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画面都是断断续续的节选:梁昀离开了病房大楼,直奔西北角。那里有个小后门,住院的病人们并不知道那扇门是专门运输疗养院杂物垃圾的。穿过了那扇门是一片林地。林地里也安装着监控,可是山里潮湿,监控画质受损,断断续续出来几张梁昀在林地里打转的画面后就断了线索。
以上,是他们能够找到的所有。
警察素来有经验,直接从梁昀日常药物与针剂开始盘问起。护士把那天医生开的药方、自己去药方领取的记录,还有病房里未动过的针剂药片都拿出来一一验证,完全没有问题。
众人的目光落在梁昀最后吃的东西上。
那是一盒动物小饼干,是季星辰姐妹上次来疗养院看望母亲时留下的零食之一。
饼干是今天早晨梁昀刚开启的,才吃了没两口。
鉴定科的警察没多久拿来了化验报告,而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怒容的主治医生霍华德。
“饼干不是密封送过来的,看潮湿度,已经开封了好几天了。在饼干里检查出了剂量不小的新型药物。”
鉴定科说完,霍华德没有忍住,直接对着季星辰发火:“你为什么未经我们的许可,擅自给你母亲用药!”
季星辰呆若木鸡,接过了那张化验单——每100g的饼干中含有2-3mg含有□□的兴//奋//剂,而这种药物并没有获批上市,现在仅仅处于试验阶段。
它的用途本来是用以抑郁症的辅助治疗,根本不针对梁昀的症状。
而这种新型药物的专利,正是A大心理学院名下的生物药剂实验室,所有人是季星辰未来研究生的导师,院长本人。
“我……我没有……”季星辰不敢置信的来回翻看着那张化验报告,逐行读着,脸色越来越苍白。
饼干是她和妹妹每次来看望母亲时必带的。因为母亲说过,父亲和她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不知道买什么逗她开心,两个人在中央公寓的长凳上,就着月光吃完了一整盒动物饼干。
从那以后,这种牌子的饼干就成了母亲某种不可分割的回忆支撑。
季星辰不可能在饼干里下药。
“如果不是你!谁能拿得到这种试剂!季星辰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母亲今天出事了!我们医院会承受多大的责任!你真是发了疯了!你藐视我们的专业!你藐视科学!你甚至心狠到对自己的母亲下手!A大怎么会有你这种学生!为了我们医院的清誉,我要想你们学校告发你的行为!”
霍华德气的满脸通红,他后面再骂了什么,季星辰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她隔着玻璃看向打了镇定剂后,在病房里独自入睡的母亲,酸涩着鼻子,什么也说不上来。
梦里,梁昀依然在喃喃——“爸爸在海底,爸爸在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