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轻点案桌,平静地问向沈贵嫔二人:
“你们昨夜为何会逗留?”
见他直接略过了钰修仪,而质问她,沈贵嫔脸色不自觉就冷了些,对于落云也生了些厌恶,她只冷淡地说:
“昨日夜色好,妾身一时贪恋了。”
其实不然,她不过是见皇上牵着钰修仪离开,却忽视了旁人而心底不舒坦,才会在外面逗留罢了。
只不过这话,她说不出口。
不过她的话,旁人也挑不出毛病,毕竟许御女都能因月色好而逗留,她凭甚不可?
封煜看了她一眼,轻拧眉,却没说什么,他把玩着杯盏,转向陈嫔:
“你呢?也是贪恋了月色?”
陈嫔屈膝,不好意思地垂眸:“妾身倒不如沈姐姐诗情画意,妾身是遇见了母亲,同她说了两句话,才会晚了些。”
话落,阿妤敛眸,如此一来,倒是都各有理由,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何也不可能直接给二人定罪。
她这般想法刚落,就察觉到众人视线看向她。
微顿,阿妤回神,眉梢微动:“都看着本宫做甚?本宫昨夜一直和皇上在一起,许御女赏湖本就是一时兴起,莫非本宫还能先知不成?”
陈嫔柔和地笑了下,轻声安抚:“钰修仪切莫动怒,如今只有琉珠姑娘昨夜去向未明,众姐妹也是好奇罢了。”
不待阿妤开口,封煜就掀起眼皮子,道:“是朕叫她去太医处取药,你可还有疑惑?”
陈嫔身子微顿,才垂下眼睑:“妾身不敢。”
阿妤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拉了下封煜的手,软软道:“皇上切莫动怒,陈嫔也只是好奇罢了。”
将刚刚陈嫔说的话全然还了给她,叫陈嫔嘴角的笑顿时有些牵强。
阿妤才不管她,思及此事可能与自己有关,她思忖片刻,才又提议道:
“皇上,这般问,自然是查不出结果的,还是叫杨公公领着宫人,去昨夜许御女落水之处细查一番,您看如何?”
封煜对她忽然这般积极,颇有些惊讶。
其实若非此事涉及到毒,他连来都未必会来这一趟,当初阿妤早产那事,虽有人算计,但他在心底依旧给许御女记了一笔。
他留着许御女,除去她身份的缘故,还为了引出背后那人……
倏地,封煜眸色微顿,他捏紧了扳指。
……引出背后那人?
他偏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旁的女子,她忽地对此事积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她是知晓害她早产之人,其实并不是许御女?
他许久没说话,阿妤轻碰了下他的手,不解地问:“皇上,您怎么不说话?是妾身说得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