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深一脚,前一脚地走,为园子里吐苞的枝条而喜悦,不知不觉夜色渐渐浓了。因孟长瑾是晨起便出来了,所以安达也没备着宫灯引路,一下子就看不清脚下的路。
为了安全起见,安达不得不打搅她现下的好兴致:“昭仪,夜路不好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再看周围,已是被夜色笼罩,走了半会子,脑袋也清醒了不少。安达见她点了头,于是走到前面一点,好替她探前方的路。
刚走了几步,就瞧见几点灯火逶迤而来,正想着这么晚了会遇上谁,那人已经走至面前。
“宓昭仪娘娘,奴才可算找着您了。”
宫灯一凑近,那人的脸孔便清晰起来,原来来人是王裕。
王裕见她周围没一盏灯笼找路,忙命人再挑了两盏灯笼过来,一下子周围变得亮堂起来。
“娘娘,陛下特地派奴才来寻您,这就跟着奴才走吧。”王裕微弓着腰,用手比了比请的手势,孟长瑾正要往原路走,却被王裕喊住,“陛下正在别处等着您呢,且跟奴才来就知道了。”
王裕的话孟长瑾还是信得过的,也不多想就由王裕领着走,而王裕不让安达跟着,安达只好先回了玥覃苑。
走了许久,孟长瑾凭着宫灯的光看清了周围,只觉得这条路不是去往文德殿的路,越想越不对劲,便停下脚步问道:“王总管,这怎么像是去西宫门的路?”
北宫门的路她虽只走过几次,可这条路与其他宫道有明显的不同,待她前方是空旷的西门中庭时,才确定再往前走就是出宫西门了。
可王裕只笑道:“昭仪娘娘只管跟着奴才走便是,陛下正在前头呢。”
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已经能看到西门,而就在这时身边的内侍们统统退了下去,周围一下子又陷入了夜幕之中。
而西宫门前有几点微弱的光,再靠近一些才发现那宫灯半悬,月色倾泻一地的寒朦,映出了长长的车轮。
马儿喷着鼻息的声音陡然传来,在这空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孟长瑾由王裕扶着上了马车,一脚刚踏在车前的木板上,厚重的毡帘后便伸出了一只大手,一把就将她拉进了车内。
孟长瑾摇摇晃晃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身后那人发出一声哼笑,接着将她双手拢在手心里,半是责备道:“怎么手这么冰凉。”
马车这时动了起来,好在这车身够宽敞,即便动了起来也比较稳当,孟长瑾这下有些好奇,忙问:“陛下这是要出宫?”
李洵时轻笑一声:“今日东市有庙会,朕住进了这皇宫之后已经很久没有逛过庙会了,趁着今日无事,我们出宫去逛逛。”